又过了一会儿,那道绣着兰草的门帘终究被人打起,岑隐从书房里出来,一袭大红麒麟袍上外罩着一件玄色镶貂毛的大氅,大氅的边沿绣着精美的云纹,火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麒麟。
岑隐对这个成果毫不料外,叮咛道:“至于知府、知州等人选,吏部尽快理一张票据交给本座。”
一众阁臣面面相觑,岑隐的意义莫非真的要对冀州大刀阔斧一番?
游君集顿时福由心至,这大盛朝上高低下的,能让岑隐公开包庇的另有谁呢。
端木宪等人都是一脸的疲态,连午膳都还没用,只塞了一些糕点的他们一个个都是饥肠辘辘。
马匹早就在大门处备好,岑隐翻身上马,率先从东厂驶出,那玄色的大氅随风飞起,猎猎作响。
以是说,封预之被套麻袋,也是他该死。
游君集等其他几个阁臣也都看着岑隐,特别是游君集,一颗心是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东厂出行,所到之处,那些苍活路人自是避之唯恐不及,一起通畅无阻,一炷香后就来到了宫门。
游君集加快了脚步,跟上端木宪,挤眉弄眼地问道:“莫不是……”四女人打的?
端木宪心不在焉地想着,耳边就听秦文朔报告封预之被打得有多惨,内心悄悄喝采,面上则一脸无辜,只当本身甚么也不晓得。
一来一去,也阻了很多人的财路,再加上本就才气平平,也就不时被打压。眼看着同僚要么升迁,要么调任,冀州高低几近换了个遍,也就他在这个位子上,庸庸碌碌的待了十年。
岑隐明白内阁的顾虑,淡淡地说道:“旁的不说,莫世琛在冀州十年,想必再找不出第二小我比他对冀州更加熟谙的了。至于才气平平……”
反而像莫世琛如许才气平平,却又怯懦怕事之人,更加轻易节制,对于号令,必会一板一眼的履行到底,再加上莫世琛在冀州多年,以他来暂代布政使,也更无益于稳定本地的宦海。
记得前阵子有一次,他偶尔看到纭姐儿也在绣一只麒麟,当时他就感觉麒麟的眼睛绣得格外好,不但有神另有灵,就有如画龙点晴,让麒麟立即变得活矫捷现。
这是……
“没甚么。”端木宪随口对付了一句,心道:人间之大,连人都有类似,一件绣品天然免不了有些异曲同工之处,纭姐儿绣的那只麒麟他也就看过一次罢了,许是他真的想多了。
比如这冀州,如果然的把冀州的官员一次性全都撤了,这吏部又该到那里去调充足的人手接掌冀州的那些空位……
坊间县的题目好处理,真的费事的是全部冀州。
“岑督主,我怕冀州会乱。”端木宪沉声道,眉心微微蹙起。晋州已乱,南北境未平,冀州不能再乱了!
冀州经不起几次的折腾。
岑隐垂眸盯着那祥云纹,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少女轻巧的声音:“岑公子,你喜好祥云纹还是仙鹤纹?”
他揣摩着,一会儿就让人去提点一下京兆尹。
小蝎与另一个小內侍在书房外悄悄地等候着,未曾再催促。
岑隐渐渐地用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叶,那双幽魅狭长的眸子在茶汤的水光映托下,显得莫测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