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即位,在几年间定是难当大任,不免需求太后垂帘听政亦或是由摄政王摄政搀扶幼帝,这满朝文武怕是会感觉与其让一个没成年的小皇子即位,还不如由慕炎即位呢。
话都说白到了这份上,承恩公当然也明白了江德深的意义,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格登地撞了一下,收回刺耳的声响。
端木绯本来也有这个筹算,乐呵呵地直点头:“我方才听隔壁的茶客说,聆音班也出了一出《打驸马》,干脆我们也去聆音班听听吧。”
承恩公的神采更丢脸了。是啊,今上没有立太子,倘若慕炎真的是崇明帝之子,也代表他与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们一样,也可以是皇位的担当人选。并且今上得位不正,又昏庸无度,现在朝堂上、百姓中对天子不满的人不在少数,怕是会有很多人是以支撑慕炎……
江德深深深地凝睇着戏台上的阿谁“天子”,接着又道:“国公爷,今时分歧昔日啊。”
江德深放下茶盅,叹道:“更何况,今上没有立太子。”
板子声与驸马的痛苦声此起彼伏地交叉在一起,驸马趴在地上又哭又喊,悔不当初。
但是,承恩公这么说……
“……安平长公主莫非不怕吗?”承恩公喃喃地说道,似是感慨,又似是在自问。
承恩公瞳孔猛缩,也想明白了江德深的意义。
“……”
江德深见承恩公如有所思的模样,眸底缓慢地掠过一道利芒,一闪而逝。
话还没说话,承恩公又想到安平说了她的孩子一出世就死了。
承恩公眉宇深锁,面沉如水。他有点明白江德深的意义了。
这时,刚走到厅外的端木绯恰好听到,与涵星面面相看,也是面露忧色。
端木绯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眸光微闪,心道:这个时候的八百里加急,不是北境,就是南境吧。
“慕炎的运气好也就幸亏,有一门好婚事……”承恩公冷哼着道。
江德深又推开了雅座的窗户,下半场一开端场,就是天子斥驸马养外室,要杖责其五十大棍,然后关押到天牢中。驸马与其母苦苦要求公主,但是公主不动如山,他们只能去求公主的儿子,求他念在畴昔十八年的父子情分上救救驸马……
这一次,北境军光复灵武城,还仅仅是一个开端,现在北境有大半沦亡于敌手,灵武城实在还不到失城的非常之一,但是这场胜利却能很大程度地鼓励北境军的士气。
逝者已矣,旧事不成追。
以是,起码如果一个成年的、有才气的皇子,才气让朝臣接管。
谢家能得封承恩公的这个爵位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兄长,是因为外戚,如果没有帝后分外开恩,这个爵位乃至不能传给他的儿子。
承恩公夫人几次进宫想求见皇后,都被拦在宫门外,四皇子却一向听之任之,不敢有任何抵挡;
江德深也不焦急,气定神闲地看着承恩公,仿佛成竹在胸。
慕祐显穿了一件天蓝色柳叶纹直裰,就坐鄙人首的一把红木圈椅上,俊朗的面庞上神采飞扬,看来表情非常不错。
十一月的暮秋,劈面而来的秋风异化着丝丝寒意,吹得两个小女人的裙摆翩飞如蝶。
江德深细细地察看着承恩公的面色,没遗漏他的每一个神采窜改,又叹了口气,道:“国公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不定我们累死累活,最后却变成为‘别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