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贵妃和涵星相互互看了一眼，皆是无语。
马车缓缓地往前驶去，江德深的身子跟着马车的行驶微微摇摆，眼神明显悄悄。
这后宫便是埋骨之地，不管是寒微如宫女，还是崇高如妃嫔，乃至帝王皇子，一个不慎，就是骸骨无存，死不瞑目。
端木贵妃对着程嬷嬷使了个眼色，意义是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江德深是从同僚口中得知这个动静的，惊得差点没摔了手里的茶盅。
说得刺耳点，现在的天子也不过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不，应当说是奄奄一息的病虎。
程嬷嬷滚滚不断地说了起来，听得涵星两眼发晕，只恨不得晕畴昔了才好。
端木贵妃懒得理睬女儿的谨慎思，勾唇笑了，“也是，本宫这里是缺不了程嬷嬷……”
当初，江德深让三皇子与谢家联婚，也是有他的考量，一方面他是不肯意三皇子上位后还要被岑隐制肘，成为一个傀儡天子，另一方面他晓得岑隐心机深沉，不是那么轻易说动的，弄不好反而没脸。
江德深明白，除非岑隐提出要改朝换代，本身即位，只怕这满朝文武乃至宗室亲王都不会再有人去违逆他了。
江德深在衙门口停下了脚步，长叹了一口气。
端木贵妃笑容一僵，内心升起一种想把这丫头塞回肚子里的打动。
那牢头把灯笼递给江德深，本身则见机地退开了，只提示了一句：“江大人，别说太久了。”
江德深回过神来，放下了茶盅，从善如流地起家，笑吟吟地说道：“黄大人说的是。本官略感头痛，本日就先归去了。”
“三皇子还说……”
谢家倒得实在太快了。
涵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端木贵妃，传闻有的女人家在出嫁前会表情烦躁，整天担忧些有的没的，恐怕出嫁后的日子不快意。莫非母妃也是得了近似的芥蒂？
江德深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道利芒。
端木贵妃长叹了一口气，那双幽黑的眸子里闪着庞大的光芒，轻叹道：“江宁妃也白白死了。”
她握起涵星的手，柔声道：“母妃是有件丧事要跟你说，母妃已经和李太夫人筹议好了，把你和阿攸的婚期定在本年六月。接下来得从速让钦天监给你们挑一个良辰谷旦。”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既怕天子俄然大行了，婚事要拖三年，又怕今后局势不晓得会如何样，涵星是个公主，不免会遭到连累，还是早点出嫁得好。
涵星几次点头，但是下一瞬，就听端木贵妃又道：“涵星，干脆你在钟粹宫住下吧？”
江德深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出声叮咛道：“我们不回府了，调头……”
啊？！涵星缓缓地眨了眨眼，乍一听，一时有些懵了，脱口道：“儿臣就要嫁了？！”
江德深不由又想到了天子。
岑隐现在权势滔天，无人敢置喙他的决定，说他是台面下的天子也不为过。
直到一炷香后小巧来问端木贵妃是不是能够摆膳，涵星这才得了一些喘气的空间，如释重负。
“母妃。”涵星倒是打了个激灵，总感觉母妃笑得怪怪的，正色道，“儿臣比来很乖的。”她走到端木贵妃身边，在罗汉床上坐下了。
小巧接着往下说：“三皇子想把三皇子妃拉走，成果三皇子妃不肯走，和三皇子大吵了一架。”
端木贵妃揉了揉眉心，把程嬷嬷叫了过来，叮咛道：“这几天你就跟着四公主吧，好好教教她该筹办些甚么。”
“厥后，她就指责起了皇后娘娘，斥责皇后娘娘明显是谢氏女，却对娘家见死不救，还说谢家都是为了皇后娘娘才做了这么多，成果皇后娘娘现在为了抛清任务却卸磨杀驴，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