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端木纭失魂落魄的模样,岑隐心口微紧,幽深的瞳孔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的亮光,一闪即逝。
岑隐把端木纭和端木绯送回端木府后,也没走,随姐妹俩一起进了府。
屋子里的世人都是舒了半口气。只要人没大碍就好,接下来渐渐将养着就是了。
沉默伸展着,直到内里的声响突破了沉寂:“赵太医,这边请!”
“游大人,”岑隐目光淡淡地看向了游君集,单刀直上天问道,“出了甚么事?”
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出去,洒在岑隐的脸上、身上,他白净无瑕的肌肤似是闪着光,崇高文雅,只是那么悄悄地坐在那边,就披发着一种冷酷疏离的气质,让人不自发地就放轻了手脚,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实在近似的弹劾,游君集也见多了,归正这些人都不敢在折子上直接提端木绯的名字,但是谁都晓得所谓的“权势”指的就是端木绯身后代表的人。
端木宪一时气急,一口气接不上,就晕了畴昔。
岑隐如何来了?!
上了马车后,端木绯还记得小丫环问了一句:“可有派人去国子监告诉了大哥哥?”
游君集思来想去,就特地跑了这一趟,过来想要提示端木宪一句,免得“内宅失火”。
“本来是如许。”岑隐勾了勾唇,唇角泛出一抹似笑非笑。
姐妹俩现在心急如焚,熟门熟路地朝着端木宪的外书房走去,行动如风。
一旁奉侍茶水的两个丫环悄悄地互换了一个眼神,总感觉游君集这堂堂吏部尚书仿佛有些怕将来大姑爷。
端木绯对于自家祖父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体味的,祖父一贯想得开,不然,常日里朝堂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早就被气得堵心了,这一次会气到他气血攻心到晕厥畴昔的,必定不是甚么小事。
以后,端木珩和端木纭、端木绯姐妹俩仓猝进了东稍间去看端木宪。
丫环上了茶后,就赶紧退到了一边,与身边的另一个丫环互换着眼神,意义是,这一名公然是传闻中的曾公子。
姐妹俩与赵太医也见过好些次了,算是熟悉,赵太医不但给李太夫人看了病,之前季兰舟差点滑胎,也是赵太医亲身带着擅妇科的何太医来的端木府。
但是,游君集偶然中看到了一纸调文,把端木宪的三子端木期重新任用了,放到了鸿胪寺。
岑隐简明扼要地叮咛道:“你去传太医去端木府。”
也就为了那么一点好处,老三竟然目光短浅到不顾家属的荣辱,要把一家子都拖下水!
跟在两人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赶紧禀道:“大女人,四女人,回春堂的王大夫方才已经到了,正在给老太爷诊脉。”
屋子里堕入一片沉寂,岑隐不说话,游君集也就没再说话,沉默伸展。
这些事听着严峻,但实在又不是太严峻,说来就是当权者一句话的事。
小丫环连连点头:“大管事派人去告诉大少爷了。”
他竟然养出了这么个不孝子!
游君集好歹是堂堂吏部尚书,在长久的失态后,在两人坐下时,就已经规复了普通。
王大夫捋了捋乌黑的髯毛,赶紧答道:“老太爷是因为急怒攻心,气血翻涌,才会晕厥畴昔。老太爷常日里身子安康,无大碍,疗养几日应当就无事了。端木大少爷且宽解。”
游君集内心忐忑,战战兢兢地上前给岑隐行了礼:“岑……”
下午的骄阳灼灼,晒得氛围都闷热得仿佛随时都要灼烧起来似的。
“祖父现在如何样?”
游君集感觉不太对啊,再看方御史的那纸弹劾,总感觉把二者摆在一起,彼其间仿佛有种莫名的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