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越说越气，已经全然忘了是他本身主动递出的辞呈。
李廷攸看着双亲，神采间不免暴露几分伤感与不舍，拱手道：“父亲，母亲，你们一起谨慎！”
曹大人孔殷地诘问道：“你还传闻甚么？”
几个小辈经常玩在一起，熟悉安闲得很，最拘束的人反而是身为长辈的李传庭佳耦。
“这旦角是唱得不错，但是这剧情也太不公道了，她相公都在内里养外室了，她干吗不休了他？”
曹大人面色一沉，摇了点头。他的宗子现在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卿那就是宗子的顶头下属。看同僚这副难言的模样，对方要说的明显不会是甚么功德。
再说，都城与南怀相隔数千里之远，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一来一回也需求费很多时候，如果事事都要等慕炎这边的建议，骆光清和罗其昉怕是要寸步难行。
那些守在檐下的锦衣卫早就鄙人雨的那一刻就躲到屋檐下，只剩下曹大人一人孤零零地跪在雨中。
曹大人的脸顷刻像泼了墨似的黑了下来，一时气极，忿忿地抱怨道：“摄政王夺了我的差事也就罢了，竟然连我儿的差事也想夺了，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过！”
“好好！”李传庭笑了，眉宇也随之伸展开来。
来岁会有甚么事需求自家老太爷也一起来都城的，就算小外孙女的大婚应当也用不着才是……
“二母舅，我明白。”慕炎慎重其事地对着李传庭揖了揖手，目光清澈，一派泰然地迎视李传庭锋利的眸光。
“哼，端木首辅也是不知礼数，真真有其祖必有其孙！”
“摄政王这么肆意妄为，不肯纳谏，连今上都不如，这大盛到他手里，恐危矣。”
官道上，越来越热烈了，人来人往。
端木绯、慕炎一行人把李传庭佳耦送出了南城门，车队浩浩大荡，装了七八个马车的东西，此中也包含了端木纭和慕炎送的节礼，以及慕炎派来护送节礼的二十来个精兵。
端木珩、端木绯和端木纭三人也都上前，一一与李传庭佳耦告别。
慕炎没好气地对着涵星说道：“既然欠都雅，就别看了呗。”
那小将以眼角的余光瞥着慕炎的神采，内心叹道：摄政王公然不愧是摄政王，年纪悄悄，却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明面上，她对外的说辞是她要留京插手端木绯的及笄礼，实在她内心对两个外孙女都放不下心来。功德多磨，两个外孙女恰好就在婚事上这么周折。
顿了一下后，她又笑吟吟地弥补道：“等你得空了，再去我那边看画吧。我这两天再多画几幅，到时候，你挑幅你喜好的。”
这两个字代表着李传庭是以端木绯母舅的身份与慕炎说话。
而让人捉摸不透的慕炎，这一天，镇静地翘了班，陪着端木绯一起送别李传庭佳耦。
“……”慕炎被她的正理堵得无语了。
李传庭深深地凝睇着慕炎，眸色幽深。
“并且，我还传闻……”同僚欲言又止。
望着前去远去的车队，四周堕入一片沉寂，世人皆是沉默，一种伤感的氛围满盈在四周。
端木绯眼睛一亮，本来紧抿的唇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小脸上又有了神采。
皇宫沐浴在一片昏黄的水雾中，水汽昏黄。
不管今后如何，起码当下，慕炎对小外孙女是一心一意的。
都城与闽州相隔数千里之远，他们这一走，下次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再相逢。
“二母舅，我明白。”慕炎脸上笑容更深，晓得李传庭这句话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