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倪氏答复,中间另一个蓝衣妇人就笑着与任氏搭话:“端木四夫人,这曲子名叫《群芳》,是云中君谱的,云中君的曲子一贯都不错,在京里颇受欢迎,特别是这曲《群芳》更是云中君的成名之作。”
四周一片衣香鬓影,谈笑风声,氛围热烈喧阗。
女伎的歌声清澈婉约,琵琶声婉转委宛,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节拍,令听者不由放松下来。
一个如同和顺软弱的白兔,一个好似骄横放肆的母狼。
着一袭石榴红镶貂毛褙子的端木绯呈现在了花厅外,精美的小脸上笑吟吟的。
“……”小贺氏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嘴唇紧抿。
徐夫人和林夫人微微一笑,徐夫人疏离地说道:“端木二夫人有礼了。”
“二婶母。”
在四周几人奥妙的视野中,小贺氏举头挺胸地朝季兰舟走了畴昔。
不但外人感慨,连端木家的其他几房也是一样的表情。
“不过,我听着这曲调仿佛有些耳熟,仿佛在那里听过似的,又一时想不起来……”
现在是正月寒冬,气候冷,花厅四周的窗扇都紧闭着,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上嵌的琉璃洒了出去,厅内亮堂得很,平增几分暖意。
端木朝也回敬了一杯,意气风发。
“……”
因而,厅外就出去了两个膀大腰圆的青衣婆子,快步走到了小贺氏身边,一左一右,构成摆布夹攻的局面。
另一个蓝衣妇人当即接口道:“我传闻这两日闽州那边又进贡了一些西洋货,另有十来尾西洋来的金鱼。那些金鱼娇贵得紧,从西洋到大盛这一起上死了很多,只剩下这最后十几尾了。”
小贺氏脸刹时沉了下来,紧紧地攥动手里的帕子,感觉这些人真是没眼力劲,她才是这个公府将来的女仆人!
世人闻言,缓慢地互换了一个眼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小贺氏俄然站起家来。
她才刚出了月子不久,身材还没完整规复,人胖了一圈,但气色很好,细致的肌肤像是发着光似的。
“请便就是!”
小贺氏看着端木绯,脱口道:“你敢?!”
花厅中的来客越来越多,来宾们都陆连续续地赶到了,按着主次落座。
蠢得能够!
不过是下逐客令罢了,端木绯有甚么不敢的!
氛围呆滞。
“比来在京中茶社酒楼也经常有人弹唱的,端木四夫人你听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端木珩被过继给了长房,但本身还是他的长辈,他的生母!
四周的那些女眷一会儿看看季兰舟,一会儿看看小贺氏,也品出几分味道,相互互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贺氏也只能迁怒地账都记在了季兰舟的头上,目工夫沉。
此人蠢就是没药医啊。
端木纭这个嫁不出的老女人竟然想把她给赶出去!
小贺氏胸口发闷,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气味才稍稍平复了些许。
一缸子金鱼是礼轻,但是交谊重啊。
端木纭神采悠然,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跟着琵琶的节拍叩动着,仿佛正在凝神聆听着这曲《群芳》。
就在这时,一个明朗的女声响起:“我家的端方还由不得您这被分炊出去的二婶母来指手划脚!”
端木纭一个女人家,在娘家不过是过客,竟然反客为主地想要把本身撵出去!
一些女眷悄悄地互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的确就是没天理了!
端木纭最后这句话即是直接给小贺氏下了逐客令。
厅堂里更静了。
另有很多女眷看向了这出戏的另一个配角――不远处的端木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