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海随便地对着天子拱了拱手,丢下了一句话:“皇上,那臣就辞职了。”

岑隐狭长的眸子随之泛动了一下,跟着又安静无波,眸色变得非常通俗,薄唇抿紧……垂垂地,薄唇抿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但是,这抹笑令人不觉欢愉,反而使他整小我透出一种深深的压抑与悲惨。

现在的大盛王朝已经不值得他尽忠了……就像是岑隐说的那样,以德抱怨,何故报德!!

“过两天,我们再来给女人看看……”

“卫国公即然统领不好禁军,那不如把禁军的调兵权交给兵部!”

殿内殿外的几百号人都松了一口气,感受这一天是那么冗长煎熬,所幸总算是结束了。

这个岑隐好大的口气!耿海只觉一股心火直冲脑门,两道剑眉皱在了一起,厉声道:“岑隐,你不过是司礼监的寺人,你们司礼监的职责是甚么,不消本公教你吧!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一墙以内,天子还鹄立原地,一动不动。

岑隐一提,天子才惊觉饥肠辘辘,想着本日产生的事,他实在没甚么胃口,但还是决定随便用一些吃食。

端木纭正有些恍忽的看着马车外,闻言才回过神来。

耿海强忍着心头肝火,唇角抿出刀锋般的线条,面色紧绷,道:“岑督主,还未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就想把罪名往五军都督府上推,未免也过分果断了吧。”

说完后,耿海让人抬上耿听莲的担架,又号召了耿安晧,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子的神采丢脸极了。

“父亲……”耿安晧见耿海停下了,低低地唤了一声。

这段光阴,十七年前的旧事常常闪现在他的心头。

传闻端木纭本日死里逃生,张嬷嬷连声念着阿弥陀佛,把耿听莲痛骂了好几遍,又说幸亏没和耿家攀亲,这类小姑子可受不起,跟着又嘀咕着得念几六合藏经谢菩萨保佑才行……

“……”耿海看着天子的眼睛瞠到了极致,一眨不眨地盯着天子,天子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真是不幸啊!

岑隐看着耿海,微浅笑着,没有躲避他的视野,“国公爷,本座是有一说一罢了。是非对错,皇上自有评断。”

一句话就像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天子的脸上。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撞,火花四射。

三个字落下后,氛围更加诡异,周遭的声音与温度仿佛都被吸走了般,静得出奇,也冷得出奇。

金色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岑隐身上落下光斑,但枝叶随风摇摆时,那光斑就在他身上晃闲逛悠地腾跃着,晃得耿海一阵头晕目炫。

“国公爷,这‘放火’的祸首祸首天然是要查的,”岑隐淡淡道,“但是一码归一码,老是因为禁军设防不严,才给了故意之人可趁之机,且走水后,禁军姗姗来迟……本日这事如果希冀禁军,这药师殿怕是早就烧光了!”

一日,他去御书房拜见崇明帝,却偶尔听到崇明帝正和薛祁渊提及要改制五军都督府……

列队上香时,端木绯忍不住打量着火线的天子,他的背影看着还是那般矗立,但是矗立中却多了一抹蕉萃,他那俊朗的脸庞从这个角度看去,仿佛一下子就衰老了好几岁。

当年是他先向慕建铭投诚的。

岑隐淡淡地一笑,道:“或谓:‘以德抱怨,何如?’子曰:‘何故报德?’”

耿海如同置身冰窖,几近用尽满身的力量才勉强保持沉着。

慕建铭承诺与他共享这片大盛江山,文功武治,这武治就交给他了……

很多人都模糊认识到卫国公恐怕再次落于下风了。

耿海看着与他不过相距三尺的天子,缓缓地问道:“皇上,你还记不记恰当初您与臣亲口说过:‘大盛兵权,永久是耿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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