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水榭中已经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了。
王婉如就想到了本身家固然没有，但是季兰舟有，就和三公主说了她有一幅严修竹的《墨竹图》。公然，三公主兴趣很高，让她把画拿进宫去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就理直气壮地说道：“季兰舟，你在我家白穿白住了几年，我借你一幅画又如何了？！何况，这戋戋一幅假货值甚么钱！我拿了又如何样？！”
王婉如是三天前在庆王府的宴会中偶尔听三公主提及，天子在万寿节时收到了一幅严修竹的真迹，非常欢乐，几次赏玩。三公主当时嘀咕着，如果她也能找到一幅就好了，能够献给天子以表孝心。
慕祐景淡淡地看了王婉如一眼，这一眼暖和安静，清冷如水，看得王婉如内心格登一下，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本来还想说的话咽了归去。
端木绯比涵星多绷了两息，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两个小女人清脆的笑声满盈在氛围中，随风而去。
这时已经快中午了，金色的太阳高悬在正上方，光辉而炽热。
“绯表妹当然懂。”涵星理直气壮地说道，与舒云四目对视，姐妹俩目光碰撞之处火花四射，谁也不平谁。
“不成能。”舒云想也不想地说道，常日里温婉的声音有些锋利，她斜了端木绯一眼，淡淡道，“她懂甚么？！”
端木绯指了指几处竹节与竹叶，“这几处的行笔间透出几分踌躇，另有这浓墨与淡墨的部分，从笔触、墨迹来看，恐怕底子就不是出自同一支笔。”
这才几息工夫，这间汀兰水榭中的人就少了一半。
伴读们也都是沉默，不想卷到两位公主的龃龉中。
她的声音也引来了园中的很多下人都朝这边围了过来，不近不远地朝表姐妹俩指指导点，多是对季兰舟目露不屑，感觉这位表女人也真是不见机，也不晓得又做了甚么惹五女人活力。这寄人篱下也该有个寄人篱下的模样！
端木贵妃不住点头，内心再次叹道：何止是这个小侄女，自家女儿也还是个孩子呢！
慕祐景说得有条不紊，把方才端木绯指出的几到处所也在画上指给了天子看，天子也被挑起几分兴趣，将那幅画细细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见天子还特地提及端木绯，王婉如怔了怔，眼底缓慢地掠过一抹阴霾之色，仓猝垂眸，掩住眸底的异色，做出一派恭敬温婉的模样。
“这幅画是假货，固然乍一看仿得还不错，但假货就是假货，假的真不了。”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
慕祐景尽力压抑着眸底的热切与野心勃勃，不动声色地笑着。
每次看到绯表妹故作谦善的模样，涵星就感觉好笑，捂着嘴笑了笑，插嘴道：“父皇，您就别听绯表妹谦善了，论起严修竹，她如果排第二，别人就不能说第一，不然……儿臣又如何能看出这是一幅假货呢！”
她本意是但愿借这幅画讨三公主高兴，没准就让她进宫做了伴读，却没想到，这画竟然是假货。
这幅画如何能够是假的！
见状，涵星的伴读也顺势辞职。
季兰舟正坐在一张榧木棋盘边，对着棋谱摆棋，见王婉如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棋谱。
水榭中的几人当然也看到了涵星和端木绯，舒云语带讽刺地说道：“四皇妹，愿赌伏输，你如许死不认输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涵星听着小脸上更对劲了，尾巴都将近翘上天了。
端木纭只是抿唇笑。
季兰舟拿着那幅画站起家来，福了福，又道：“如表妹，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顿了一下，她又声音柔嫩隧道，“不问自取……不好。如表妹，你今后莫要再如此了。”说完，季兰舟款款地朝花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