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行刑。”
“仿佛是被吓到了吧……”端木绯含混其辞地说道。
他们毕竟人数浩繁,三两下就把黄世扬等人包抄住了,为首的亲兵队长抱拳道:“几位将军,莫要让小的难做!”
“封批示使慢走。”马侍郎客客气气地说道,内心倒是一言难尽:是啊,您说甚么都对,五城兵马司最讲“事理”了。
耿安晧定定地看着她的明艳的脸庞,舍不得移开目光。他想上前,又有些不敢,怕她还在怨他,也想到他还在为父守孝。
封炎也不再看耿安晧,笑吟吟地望着火线,内心想的是自家蓁蓁。唔,方才没能让祖父替他传话给蓁蓁,干脆还是摸个鱼,去端木家找蓁蓁问问吧,趁便表表忠心。
端木绯含混地应了一声,大眼缓慢地朝窗外那摇摆的梧桐树望了一眼。
她俄然感觉耳根有些热,清澈的眸子就像是宝石般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法场上,沉寂无声,静得可骇。
小八哥最不甘孤单了,总爱在她们俩身边打转,如果她们姐妹在一起时,普通一盏茶工夫不到,它就会闻讯而来,矫饰一下存在感。
端木纭抬眼望了望天,不知何时,轰鸣的雷声停止了,天空另有些阴沉,但是已经有一缕阳光扒开了乌云。
封炎在一旁慢悠悠地提示道:“马侍郎,我看着这仿佛顿时要下雨啊。”
以黄世扬为首的那些武将们只感觉耳边轰轰作响,浑身几近转动不得。
炽热的鲜血自那脖颈的断口猖獗地喷涌出来,溅红了鬼头刀的刀刃以及两个刽子手,把他们本来就粗暴的脸庞映得尤其狰狞可怖。
刚才那种环境下,耿安晧不但不给他们做主,竟然还命令对他们脱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块斩令牌也“啪”地摔在了地上,并微微弹跳了一下,鲜明可见令牌上那大红色的“斩”字如鲜血般刺目。
“冯徒弟说了,最快五天就能好。”端木纭笑着道,俄然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小八呢?”
一道苗条窈窕、着海棠红襦裙的倩影从那间马具铺子里信步走了出来,那走路的仪态,那通身的气质,那明艳的侧颜,耿安晧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端木纭。
目光炽热如火。
耿安晧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气得明智全无。
端木纭明天是特地出来给端木绯买出行用的马具的,出门前看着气候阴下来,就问了端木绯一句。
“我们走!”
岑隐往另一个方向策马而去,空中的阴云又散开了一些,暴露些许碧蓝的天空和半个太阳,天空越来越敞亮了。
“滋啦啦!”
端木纭眨了眨眼,朝岑隐那绝美的脸庞看去,如有所思。岑隐的意义是说,他家之前也是军户吗?
端木纭神采飞扬,喜形于色地说着:“蓁蓁,我跟铺子的冯徒弟说了我们家飞翩的模样,冯徒弟当场就给设想了一整套马具,还说能够把你画的那幅奔霄、飞翩和乌夜的奔马图刻到马鞍上,另有,我让他把马鞭的把手设想成了狐狸头……”
“吁!”
封炎方才来过,说是他寻了两块灯光冻印料,正中午偶遇了端木宪,就托他转交,一块给她,一块给端木宪。
他哈哈笑着,一夹马腹,奔霄就镇静地打了个响鼻,加快速率,马蹄飞扬。
四周的雷声更清脆了,如同万马奔腾。
直到……
他再次狠狠地挥动马鞭,马儿飞奔得更快了。
这天色看着不妙,路上的行人要么是行色仓促地赶着回家,要么也找了间茶馆酒坊之类的筹算避避雨,现在街道上的行人未几了,三三两两。
封炎站起家来,随便地掸了掸衣袍,笑吟吟地说道:“这叫上行下效,谁像我们五城兵马司个个都是讲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