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当施总兵班师返来时,天子还让岑隐带领一众官员至城门口代君相迎,“代君”这两个字当然是代表着无上的殊荣,连皇子都未曾有过,可见天子对岑隐的看重,又在江南宦海上荡起一片波纹。
“这才短短几天,能办出这么像模像样的婚礼也算是不错了。”
舒云无法,只能又跑去了明瑟阁找楚青语哭诉:
看着别人手里各种外型的花灯,那也是逛庙会的一种兴趣。
涵星见康云烟如此慎重其事,俄然想起康云霞曾经说过她是庶女,也就是说康云烟是康家嫡女了;康云霞还说她经常被康云烟欺负,但是被毒死的明显是康云烟的八哥……
端木绯的眸子不时与涵星搭着话,表姐妹俩说谈笑笑。
屋子里静了下来,东风缓缓,花香阵阵。
当吉时到时,沧海林的大门口就响起了狠恶的爆仗声,着赤罗驸马朝服、头戴七梁冠的曾元节骑着高头大马神采奕奕地来了,火线跟着一个八人抬的大红花轿,一摇一摆,前后有人吹吹打打,整条街道上都满盈着一种热烈的喜气。
楚青语一看舒云的神采,就晓得她屈就了,嘴角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了起来。
端木绯大力地呼吸了几口新奇的氛围,笑眯眯地说道:“我去过白云寺,我带你去。”
接了圣旨的舒云更是不敢信赖这个究竟,她但是堂堂公主啊,如何能这么草率地在江南出嫁,这是大盛朝自建立以来都绝无独一的事!如果她真这么嫁出去了,别人又会如何对待、测度她这个公主!
舒云沉默了,捏着楚青语的袖子的手略略松开了一些,仿佛有所动容。
端木绯俄然感觉心跳有些快,耳根有些烫。
封炎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矫捷地在人群中穿行,很快,他们就从人潮中脱身,四周的氛围也一下子变得清爽了很多。
“……”封炎听端木绯对姑苏城如数家珍的模样,就晓得她和涵星恐怕没少出来玩。
随驾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天子出来都快半年了,回京的路上又要再破钞两个月,等天子回到都城也快入夏了。
接下来的几天,沧海林覆盖在一片欢天喜地的氛围中,江南当然不错,可都出来了这么久,沧海林上高低下从主子到奴婢都多少有些想家了。
这道旨意一出,从沧海林到全部江南宦海,皆是一片哗然。
舒云在含晖堂外哭闹了一番,但是这些內侍不是甚么怜香惜玉之人,常日里更是没少对付宫里那些触怒圣颜或者失了圣宠的嫔妃,一点也没心软。
“感谢四公主殿下!”康云烟恭恭敬敬地给涵星磕了个头。
实在也不消她带路,明天去庙会凑热烈的人也很多,走过一条街后,就看到很多姑苏百姓都兴冲冲地朝着白云寺方向去了,男女长幼,都是喜气洋洋,特别是那些孩子,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庙会的事。
但是,来围观的百姓多感觉有些绝望,本觉得天子嫁女应当风风景光,场面却远没有世人料想得恢弘,看着与那些官宦富户嫁女儿也没甚么不同。
她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分甜糯,两分撒娇,三分等候。
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道她接办的圣旨恰是天子给她和慕祐昌赐婚的圣旨,若非是那道赐婚圣旨,她何至于现在沦亡天国!
她拿出一方绣着莲花的月白丝帕,轻柔地拭着舒云眼角的泪花,不管神情举止,皆是暖和如三月东风拂面而来。
端木绯也跟着停下,迷惑地抬眼看着他。
他回姑苏后,就传闻了小八哥之前被人下毒的事,害得端木绯为它操碎了心,内心已经揣摩着等有机遇要替端木绯好好训训那只鸟,别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