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快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好了一点!
“是啊是啊。”
王太夫人愤怒地看着垂眸不语的季兰舟,晓得是不能希冀这个白眼狼帮她这个外祖母说话了。
马车里的端木绯与涵星又是面面相觑,她们读过《战国策》,也晓得龙阳君与魏王共船而钓的故事,龙阳君因为“四海以内美人亦甚多矣”而哀痛,魏王为了安抚龙阳君,命令举海内“有敢言美人者诛”。
两个监生几次点头,而另一个蓝衣监生却不觉得然地辩驳道:“赵兄,钱兄,你们所言差矣。依我看,从王家这些日子闹出来的丑事来看,就足以见得其家声废弛,谁晓得这婚约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为了攀附季女人,才无中生有!”
端木珩眸光微闪,那双乌黑沉寂的眸子里似清澈又似幽深,带着一抹沉思。
着一袭淡紫色襦裙的季兰舟最后一个跨太高高的门槛,浑身素净,只在弯月髻上戴着紫玉珠花,清丽如莲,婉约似水。
季兰舟别想逃出他们王家的手掌心,比及次子把季兰舟娶过门,季家的爵位和家财还不是都握在他们王家的手心!
这两点不成因果干系啊!
氛围微凝,天上的太阳被云层遮住,四周都暗了一暗。
端木珩震惊不已。
恰好余氏嫌弃季兰舟无父无母,感觉她是个天煞孤星,总感觉王廷惟年纪悄悄就中了秀才,将来中进士那是十拿九稳的,他能有比季兰舟更好的挑选……谁想,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归正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了,话到底如何说,还不是由着她说了算,口头之约也是“约”,便是到京兆府去论理,她也是有理的。
端木绯总感觉李廷攸和端木珩是话中有话,几近要抓耳挠腮了。哎,他们就不能把话说得再清楚些?
而王廷惟倒是两耳轰轰作响,底子就听不到这些声音了,他的内心只剩下了一个动机:他的奥妙被人晓得了!
“这是她娘生前的遗言,老身也是惦记取过世的女儿,不肯让她地府之下难以放心!”
这句话仿佛高山一声旱雷响,炸得那些监生们都傻眼了,面面相觑,一时哗然。
那一日,慕祐昌、王廷惟和楚青语三人之间的龃龉闹得这么大,龙舟上耳目浩繁,看到些动静的人也很多,再遐想当年玄信的事,部分人也就了然了。
此时,他们再看向描述惶恐的王廷惟,就从对方的神情中抓住了一抹心虚与不安,那是一种被人道出丑事的狼狈。
守在大门口的王廷惟赶紧迎了上去,给三人见礼:“祖母,母亲……戚先生,表妹。”
涵星“嫌弃”的目光从端木珩,看向封炎,再看向李廷攸,李廷攸感觉无辜极了,他甚么话也没说啊!
“孙兄说得也不无事理。”一个灰衣监生从前面追了上来,“现在这京中那个不知王家无状无耻,为了贪季家剩下的家财,甚么事干不出来!”
戚氏看着与半年前普通无二,自打与章家义绝后,她整小我就像是脱胎换骨,从章家的俗事中脱身后,看来仿佛年青了好几岁,精力奕奕。
季兰舟抿了抿樱唇,长翘的睫毛在白净的脸颊上垂下淡淡的暗影,愈显娇弱。
端木珩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令得四周几个监生略有动容。
一个明朗洁净的男音打断了王廷惟。
轻风阵阵拂来,流云飞舞,天空中的骄阳又从云层后探出半边脸,金色的阳光暖暖地洒在了端木珩的身上,映得他双眸亮如晨星。
“……”王太夫人哑然无声,差点没瞪余氏一眼。
李廷攸点了点头,淡淡道:“不但我晓得,此次南巡的人中,很多人都晓得。阿炎也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