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候酷热,端木宪进门时,额头汗涔涔的。
众所周知,季家没有长辈,是以昨日下午李太夫人和辛氏是去县主府直接拜访的季兰舟。
“和静县主应了。”李太夫人看着傻乎乎的端木宪再一次说道。
四人正在厅堂里说着话,端木宪仓促地来了,他是因为晓得李太夫人本日要来,才忙里偷闲地请了半天假。
季兰舟谢过了端木贵妃,又给李太夫人、涵星、端木纭和端木绯也一一见礼,然后才坐下了。
婚事成了?!
辛氏赶紧替李太夫人答道:“冰够了,攸哥儿晓得我们怕热,早就提早买好了冰。”
她提早探听过,自季兰舟为朝廷献上一半家财又被天子封为和静县主后,登门求亲的府邸可谓络绎不断,或为钱或为爵,无一不被季兰舟推拒了。
有道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宫门口熙熙攘攘,各府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龙,从宫门口一向排到了长安街尾。
辛氏听着皱了皱眉,暗道:都说端木首辅是个长袖善舞的老狐狸,她看啊,底子就是个不通情面油滑的。
饶是端木贵妃再抉剔,也对她的仪态举止挑不出错处。
进入七月后,都城的气候越来越热,君然也越来越烦躁。
“李太夫人,比来京里热,你和二夫人可要重视身子,莫要中了暑气。”端木贵妃笑容暖和地问候李家婆媳。
看来这婚事是不成了……端木宪正想着,就听李太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和静县主应了。”
季兰舟当然看到了李太夫人、端木绯几人,倒是目不斜视,也没有逗留,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端木贵妃跟前,屈膝施礼。
“另有本宫呢!”涵星忍不住插嘴道。
季兰舟固然去岁曾在宫里小住过,但端木贵妃与她打仗得并未几,王家的那些事也只略有耳闻,并没有太存眷,没想到父亲竟然给珩哥儿定了季兰舟。
街道两边更是挂满了大红灯笼,仿佛过年般喜气洋洋。
李太夫人动了动眉梢,看了看端木纭,又看看端木贵妃,心底模糊闪现一个猜想,如有所思。
在宫门外迎客的内侍们可谓目光四方耳听八方,很快就有內侍看到李家的马车里坐着端木四女人,殷勤地让李家马车插了队,把李太夫人、端木绯四人率先迎进了宫。
顿了一下后,小內侍就弥补道:“这倒是巧了,主子这才刚出了钟粹宫,劈面就看到和静县主朝这边来了。”
他本来还感觉这门婚事十有八九能成呢……
李太夫人也捧起了茶盅,苦衷重重地抿着茶。
端木绯好笑地伸出指头点了点涵星的额头,“你到时候必定要在宫里迎显表哥,如何跟我们去城门?”
就在这类焦炙的情感中,千秋节到了。
端木纭也替端木珩感到欢畅。
并且,婚事眨眼间就定下了,端木贵妃底子就没有相劝或禁止的机遇。
并且,她熟谙端木珩,熟谙端木纭,也熟谙端木绯……
她身材纤细,姿势文雅地袅袅而来,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勇武大将军苏遂昌这小我三十有七,说是有赫赫军功,却又向来没上过真正的疆场,他的军功都是在西南剿匪得来的,而所谓的“匪”,也不过是落草为寇的流民罢了。
端木贵妃想想也是,闽州靠近两广,天然是比都城更加酷热。
端木绯的目光又从李太夫人移向了端木纭,端木纭如常般神情明快,精力奕奕。
端木宪越想越是眉飞色舞,越想越是自发对劲:他公然有目光,会挑孙媳,这叫门当户对,两家人两情相悦。
端木纭一贯聪明,当然晓得李太夫人想说甚么,不过既然李太夫人不说,她也就不提,若无其事地笑着道:“是啊,蓁蓁最灵巧了,前两天还在帮着我算家里的冰够不敷用,还特地遣人去户部给祖父也送了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