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承恩公这么说……
承恩公微微一笑,但笑不语。
说话的同时,他又朝一楼的戏台望去,戏台上,天子气愤地痛斥了驸马一番,允了公主与驸马伉俪和离。
小皇子即位,在几年间定是难当大任,不免需求太后垂帘听政亦或是由摄政王摄政搀扶幼帝,这满朝文武怕是会感觉与其让一个没成年的小皇子即位,还不如由慕炎即位呢。
见承恩公垂眸思考,江德深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发起道:“国公爷,不如我们合作,您意下如何?”
端木绯微咬了下饱满的下唇,长翘稠密的眼睫半垂下来,在那如玉的脸颊上留下一片淡淡的暗影,神情怔怔。
端木绯几人都没住楼上的目光,她们正乐滋滋地看着戏台上的驸马挨板子。
明天端木宪休沐,现在他就在朝晖厅里,端木珩也在,祖孙俩正与大皇子说话。
雅座里静了下来,只剩下内里戏台和大堂的吟唱声、喝采声、鼓掌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慕祐显穿了一件天蓝色柳叶纹直裰,就坐鄙人首的一把红木圈椅上,俊朗的面庞上神采飞扬,看来表情非常不错。
承恩公抬眼看向了江德深,心跳砰砰加快,不得不说,江德深的这个建议让贰心动了。
承恩公的瞳孔明显悄悄,心乱如麻。
“哈哈,本来驸马阿谁表妹早就和别人有了首尾啊。”
涵星的小脸顷刻垮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本来还欢畅能看到大皇兄,谁晓得大皇兄竟然是来逮她回宫的!
绿萝的话音还未落下,涵星就迫不及待地调转方向,拉着端木绯风风火火地往朝晖厅那边去了。
端木绯也是深觉得然。九思班这出戏从戏本子到选角都排得故意了。
雅座里又静了下来。
“江大人,”承恩公盯着那年青姣美的伶人,又道,“不管慕炎是不是崇明帝的儿子,他现在不在都城,在这场夺嫡中就已经居于弱势。”
这一次,北境军光复灵武城,还仅仅是一个开端,现在北境有大半沦亡于敌手,灵武城实在还不到失城的非常之一,但是这场胜利却能很大程度地鼓励北境军的士气。
但是现在分歧了,今上已经下了罪己诏为崇明帝正名了,崇明帝的儿子是明正言顺的皇嗣。
以是,起码如果一个成年的、有才气的皇子,才气让朝臣接管。
承恩公惊呆了,浑身如石雕普通都僵住了,双目几近瞠到极致。
女人们另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去隔壁的酒楼吃了顿午膳,她们才各归各家。
承恩公脚下一软,又坐了归去,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当年许皇后的孩子已经证明是死胎……”
端木绯本来也有这个筹算,乐呵呵地直点头:“我方才听隔壁的茶客说,聆音班也出了一出《打驸马》,干脆我们也去聆音班听听吧。”
江德深放下茶盅,叹道:“更何况,今上没有立太子。”
“也就这类有眼无珠的人会把鱼目当作珍珠了。”
“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遁藏!”
“绯表妹,”涵星没留意端木绯的闪神,笑呵呵地拉了拉她的袖子,指着戏台道,“你看,阿谁驸马被打得晕畴昔了!”
承恩公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看着茶汤里那沉沉浮浮的茶叶,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马车停在仪门处,涵星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拉着端木绯的小手道:“绯表妹,干脆过两天我们叫上纭表姐再去九思班看一次如何样?”
话还没说话,承恩公又想到安平说了她的孩子一出世就死了。
“……安平长公主莫非不怕吗?”承恩公喃喃地说道,似是感慨,又似是在自问。
“外祖父,方才有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北境大捷。”慕祐显的声音中透着较着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