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奉迎道:“老太妃不是说这银子由她掏吗?”
青莞笑得一脸雍雅闲适。
顺势而为,是一个超卓的谋算者应当俱备的品格。她俄然想到了宿世有一句歌词。
顾老爷狠狠的把手中的茶盏砸到地上,胸口高低起伏几下,怒骂道:“来人,把阿谁孽畜关进祠堂,不准用饭。”
“来人,替我把护垫绑上,我要在佛祖面前,好好检验一翻。”
“是,太太!”
只见她柳眉一扬,似笑非笑道:“这六丫头也不是没有身家的。当初她母亲的嫁奁,田庄,七七八八凑一凑,十万两也不是拿不也来。归正票据上都有,返来我到库房寻一寻。”
顾老爷犹不解气,厉声道:“老二家的,既然你是她嫡母,这端方上还是要教诲一二,免得将来嫁了人,祸害到顾家。”
这就对了,谁让你是她嫡母呢,她拉的屎,屁股就该你这个做母亲的替她擦。
世人见老爷发话,均起家齐口称是。
贴身大丫环忙掀了帘子出去。
“你懂甚么?”
“都怪我啊,想着女人们刚进京,带她们到王府见见世面,认认门,让老王妃留意着京中的贵勋,攀门好亲。原是一片美意,谁晓得这孩子竟然……”华阳郡主深深叹了口气,按着老王妃的叮咛,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哎,现在话已出口,再想收回来已是难事,不出一日,都城高低都会晓得我们家的六蜜斯,有十万两银子的陪嫁,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松涛忙表态道:“大哥说的是。”
”
吴雁玲一张粉脸,一阵白一阵青,竟像是梦魇住了。
魏氏神采有些恍忽,仿佛没听到二媳妇说的话,只拿目光看着大儿子佳耦。
一个个的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要好处时,削尖了脑袋凑上前;要出血时,就把一屁股的屎留给我来擦。
我的娘啊,这一场仗,可胜的极险啊!
华阳把世人神采尽收眼底,心中嘲笑不己。心道公然给母亲猜中了,这一家子,必然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想尽体例塞到她的手里来。
顾老爷只感觉胸口模糊作痛,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顾侍郎一看父亲的神采,便晓得不大妙,忙道:“父亲,我和二弟弟一起想体例。”
青莞不怒反笑。今儿这一出本来不在打算以内,灵机一动才想出了这一招。
园子里的事情刚闹出来,便有丫环来回话,她惊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挺挺的就要倒下去。
幸亏母亲机警,把事情前前后后问了个清楚,然后就给她出了这以退为进的主张。
华阳摸着一手心的汗,有气有力的点点头。
顾侍郎凌厉的看了周氏一眼,心下转过几个弯后,朗声道:“弟妹,那里能让你掏这些银子,你也是一片美意,怪只怪这丫头……罢了,父亲,母亲,二弟,这银子就公中出吧。”
“郡主啊,今儿个好险啊,要不是老太妃出主张,我们定给顾家算计的连渣儿都不剩啊。”
她用心笑眯眯道:“太太,今儿就把钱氏的嫁奁票据给我,孩子大了,也该预备起来,了不得一两年就要出门子,到时候免得我手忙脚乱的,丢了顾家的脸面。”
周氏垂下的眼皮,及时的掩住了笑意。
顾老爷此时早已怒意滔天,却不能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发作,他冷冷道:“公中的银子……”
魏氏惊得身子抖了抖,脸上一片惨白。
“蜜斯……”月娘哽咽,脸上尽是心疼。
“甚么话?”
话提及来,还得感激赵璟琰,若不是他一身凛冽的气势,让她受了惊吓,她又怎会反弹出如此惊人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