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感喟一声:“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二丫头本年十六了,按理早该相看起来。你们两口儿也该为孩子筹算筹算了。”
上元节践约而至,按着南边的端方,这一日女眷需求去庙里上香祈福,求这一年顺顺利遂。
顾老爷把儿子的神采尽收眼底,思考道:“此事前不蔓延,悄悄派人探听一下高小峰的秘闻,过了上元节再说。”
她多活一世,连鬼域路上的孟婆都见过,自不会信这些神佛之说。
华阳悄悄嘲笑,这男人当真虚假的紧啊。
青莞眼中闪过寒意。
这一下,顾老爷坐不住了,会不会是老二的官位有了下落?他忙令二房佳耦回房换衣裳,从速奔齐王府去。
青莞就势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莞尔一笑,“月娘,这世上的男人想功成名就,为何捐躯的倒是女子?”
顾侍郎一口气将温茶喝完,清了清嗓门道:“父亲,事情便是如许。瑞王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是但愿两府能攀亲。你看这事,可如何是好?”
华阳深知男人的德行,也不点破,支着下巴幽幽道:“哎,两难啊。”
华阳见他改了口风,心中鄙夷,脸上却笑道:“唉,年事如果能小几年,这事说不定就成了。”
顾松涛把屁股挪了挪,挤到了华阳身边,往她耳中吹了口气,道:“依我说,坊间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也一定可托。高府这门亲瞧着还不错。起码家世上,是我们攀附了。”
月娘换了衣裳出去,见蜜斯临窗背立,身形薄弱,一人一窗笼在淡淡的光晕之下,光阴仿佛静止了普通。
青莞见状,心疼的将怀里的手炉塞到她手里,“月娘,快把湿衣服换了再来。谨慎着凉。”
顾松涛很不要脸道:“男人长个几岁,会疼人,这也不是甚么大事。转头,你跟大嫂说说吧。”
华阳笑道:“父王说,高府能看中二蜜斯,是我们顾府的福分。只要这门婚事成了,工部侍郎的位置十拿九稳。”
“蜜斯,夜了,明日还得夙起。”月娘悄悄走上前,揽住了青莞肩。
“蜜斯,我没事。”
顾松涛心底一凉,一口气松弛下来。若不成,他的官位另寻门路不说,还获咎了岳丈家。
华阳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笑意深深:“若不成,那就不好说了。”
“若不成呢?”顾松涛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月娘眼眶一热。
青莞因痴傻的原因,从没有一次是跟着去的。故这一日被叫着去上香时,她还愣了几下。
以顾府唯利是图的过来往看,二姐在灾害逃,唯有一丝但愿是太太魏氏。只是一个内宅的女人,能有多少才气能够抵当……
深知事情来胧去脉的华阳听罢,用心以退为进道:“恰是这个话,毕竟不是本身的女儿。实在不可,这侍郎之位,就给别人坐吧。毕竟我们做叔叔婶婶的,总不能眼睁睁的把人往火炕里推。”
青莞走到窗前,听着外头的雨滴声,心机微动。
青莞眼睛一瞪,春泥机警道:“我去给月娘煮碗热热的姜汤来。”
青芷身子一颤,眼中喷出肝火来。
“父亲,要不让二弟去求求老齐王府,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可走?”
顾侍郎点头表示同意。
天气垂垂阴沉,不到傍晚时分,便已暗了下来。
“蜜斯,大爷,二爷在老爷书房里,呆了有半盏茶的时候,这会都回了院儿,各个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暗夜中,顾府的马车从王府门口驶出,顾松涛歪在锦垫上,神采有些生硬,半晌后,他坐起来道:“华阳,岳父大人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