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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自当以家国为重,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墨乾勤政,柳太后天然乐见其成,但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关乎国运的皇家子嗣!每隔几日,柳太后就会在墨乾面前提及此事。本日,墨乾还是战役常,顾摆布而言其他,“母后,朝廷破事儿一大堆,儿臣眼下兼顾乏术。你想抱孙子,倒不如催催璃弟。”
暗处,凤九歌勾唇轻笑。墨璃的心有多硬有多狠,她比谁都清楚。陆婉不太小小姬妾,碰上这等大损颜面之事,墨璃只会弃之如敝履。求墨璃做主?好笑不自量!
率先出来的是洛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婉夫人,眸中闪过讨厌,转头禀报,“王爷,是婉夫人。”
楚帝一脸可惜,点头说道,“陆尚书这些年功绩不小,在朝中很有些声望,朕本来想着汲引重用,现在倒是可惜了!”
“放开!”短短两个字,清冷如利剑,刺透民气。
跪了三个时候,早已支撑不住,晕畴昔几次,每次都被香雪掐醒。她拜请洛水通报,洛水没给她好神采,她只能跪在这儿等。俄然,苑内传来连续串短促的脚步声,为首那人法度沉稳,应是王爷无疑。婉夫人打起精力,不竭朝石板上叩首,“求王爷替妾身做主,求王爷替妾身做主……”
对这件事,外界传闻有各种百般的版本。好听的,说楚帝心系百姓,无时无刻不想着为百姓谋福,得空娶妻生子,享后宅之乐;刺耳的,竟说楚帝莫不是有难言之隐。
慈宁宫。
婉夫人面色惨白,扯住衣摆的手顿时一僵。她和王爷相处几近都在夜里,在床榻上,虽是寡言少语,但也算和顺有加。本日只两个字,却让她毛骨悚然。当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松开,墨璃大步朝王府门口走去。
墨璃点头,脸上的线条变得温和,“好。”
“璃弟所言甚是!”楚帝面色稳定,加快法度朝前而去。
浅紫色绣牡丹暗纹蜀绣长裙,外套红色绣凤凰锦罩裙,三千青丝挽成朝天髻,发髻上斜插着碧玉金步摇。在历代楚国太后中,柳太后不是容颜最出众的,但绝对是最有声望的。双目炯炯有神,飞鬓如云平增几分男儿气势,自带不容违逆的迫人气味,不怒自威。在后宫诸人前,她是高贵非常的太后。但在皇上和墨王面前,则是驯良可亲的慈母。
凌晨,天涯出现鱼肚白。北风异化着细雨,六合一片冰冷。跪在“琉璃苑”前的婉夫人打了个寒噤,但她还是挺直脊梁,定定地跪着。昨晚,她派人回了趟陆府,得知动静后,哭了一夜,也怕了一夜。她是清明净白进的墨王府,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王爷必然不会放过她。
“夫人,我们还是归去吧。”香雪哈腰搀扶起婉夫人。
两人拜别柳太后,朝宏德殿而去。
他能有如此神采,已是可贵。柳太后对劲地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宏德殿吧,别让文武百官久等。”
墨乾,十八岁即位,时年二十六岁,在诸国天子中年事最小,但眉宇间那股杀伐之气便是那些在龙椅上指导江山数十年的老天子也不敢小觑。现在,收敛起王者气味,眉眼伸展,温润如邻家公子,“儿臣和璃弟每日叨扰,母后这是腻烦了?”
“王爷,奴婢这就命人杀了婉夫人。”洛水回道。
婉夫民气下骇然,仓猝抓住墨璃衣摆,哭着要求道,“王爷,妾身是明净的……求王爷替妾身做主……那些传言是歪曲……”
“胡说!母后恨不得日日和你们闲坐,那里会腻烦。你们两兄弟自小就爱黏着母后,眼看着一个个都大了,母后这内心还真感觉空落落的。乾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璃儿都有了王妃,你这后宫也该充分了。”墨乾的后宫仅四位美人,无后无妃无嫔,更无皇子公主,这是柳太后最大的芥蒂。当年先帝如这般年纪时,皇子公主早已不下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