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杨士奇正在书房读书,柳如愿捧着一个食案款款走至杨士奇案桌之前,“哥哥该进药了。”杨士奇抬开端来,“如愿,如何是你?”“梅英姐姐照顾府中诸事过分辛苦,如愿便去熬药给哥哥送来。”杨士奇听罢,一笑问道:“这药是你熬的?”如愿笑着点点头,“是啊,哥哥可还记得,梅园中,长椅上,如愿有一次听哥哥讲史,伏在哥哥膝上睡着了。哥哥便把大氅盖在如愿身上,本身便一动不动地看书,直至如愿醒来。如愿醒来时对哥哥说的甚么?哥哥可还记得?”士奇想了想,“如愿说待哥哥大哥,你便在塌前送药照顾。现在看来,你公然没有食言啊!”“只是哥哥还未大哥。”杨士奇笑了笑,指着本身的头发:“还未大哥?你看哥哥头上都有多少白发啦。哥哥比你年长将近三十岁呢。如何不老?”“哥哥如美玉般温润,自是不会老的。”士奇听罢,大笑起来,“如愿会说话,竟把哥哥比作美玉。”“哥哥喜玉,风致也天然如玉普通。”“你是如何晓得我喜玉的?当时你不是还小啊?”“历代文人雅客皆爱玉之风致,哥哥是风雅之士,自也如此,何况哥哥还赠了如愿这玉锁。”士奇笑着看看如愿脖颈上的玉锁,说道:“这玉锁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幼时随身照顾,当年你出世的时候我便亲手戴在了你的颈上,只愿这玉锁能保佑我的如愿平安然安,事事如愿。”如愿细细看看本身的表哥,表哥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温润儒雅,气度不凡,那鬑鬑髯毛与浅浅皱纹在如愿眼中是光阴在表哥脸上沉淀下来的最诱人印记。如愿说道:“从我记事开端,哥哥在我心中便如神普通,仿佛就没有哥哥不懂的事情。并且哥哥待我甚好,便如亲生父亲普通,如愿是最喜与哥哥在一起的。前些光阴听闻要来都城看望哥哥,如愿欢畅得很,如愿永久都不想与哥哥分离。”杨士奇笑了,“那你便永久住在哥哥府中。”如愿笑笑从食案上端起药碗,“哥哥快些进药,不然药就凉了。”士奇端起碗来,将药喝下,如愿又赶快从食案上拿起些蜜煎,“良药苦口,哥哥吃些蜜煎。”待士奇吃了蜜煎,如愿说道:“哥哥看书吧,如愿先回房了。听梅英姐姐说哥哥明日就要去文渊阁当值了,再说哥哥病还未病愈,宜早些安息。”杨士奇点着头,“好。”如愿嫣然一笑,关门回房了。
二人正谈笑着,解缙已走上前来给朱棣、王玉竹见礼。朱棣将解缙扶起,“大绅快免礼,王贵妃方才还夸奖大绅有大才,不如你就拿这园中的鸡冠花为题作首诗如何?”解缙,字大绅,因为朱棣宠幸解缙非常,朱棣便亲热地称呼解缙为大绅。解缙看着园中的鸡冠花,思考了一会,脱口而出:“鸡冠本是胭脂染。”不待他说第二句,朱棣便打断了他,“你可看清了?那里是胭脂红?这朵鸡冠花但是红色的。”解缙看去,只见朱棣从身后摘下一朵红色鸡冠花,解缙怔了一下,开口说道:“鸡冠本是胭脂染。本日为何淡淡妆?只因五更贪报晓,至今戴却满头霜。”话音刚落,王玉竹不由赞道:“解学士公然好才学!”朱棣一笑接着说:“昨夜里有妃嫔诞下了龙嗣。”解缙脱口而出:“吾皇昨夜降金龙。”朱棣说道:“是位公主。”解缙接着吟道:“化作仙女下九重。”朱棣又说:“可惜短命了。”解缙忙对:“料是人间留不住。”朱棣持续说:“丢到河里了。”解缙接着对:“翻身跳入水晶宫。”王玉竹不由在一旁鼓掌叫绝:“公然是我大明第一才子,那里有甚么公主出世?陛下如此刁难明学士,解学士都对答如流,解学士的才学怕是无人能及了。”王玉竹又回身又对朱棣见礼,“恭喜陛下得此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