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昏躺在龙床上,王玉竹心急如焚,日夜在乾清宫服侍着,戴原礼为朱棣切了脉,玉竹焦心肠问道:“陛下如何还未醒来?戴太医可否奉告本宫真相?陛下的龙体到底如何了?”戴原礼说道:“娘娘,陛下多年来忧心国事,为社稷殚精竭虑,日夜不得安眠,龙体已是大不如前了。三大殿起火,已对陛下打击非常,加上吕、鱼之乱、宫女唾骂,思怀贤妃。劳、忧、怒、思、悲,样样都伤身,可恰好让陛下占全了。现在,陛下病风丧心……”玉竹惊问道:“病风丧心?”戴原礼点点头,“恰是。陛下身心俱疲,悲怒交集,才会病风丧心。”“那可如何是好?”戴原礼说道:“陛下病发之时会头痛欲裂,暴怒非常。实在多年前陛下便有此征象,只是当时贤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畅快。贤妃娘娘走后,陛下思怀着她,又忧心着国事,这病症如何不减轻?恰好这前朝与后宫都不安宁,从今今后,诸人道命,贵妃娘娘可要好生调护了。”玉竹看了看躺在龙床上的朱棣,心疼得落下泪来,戴原礼接着说道:“切要让陛下心中畅快,不然病情会更重。”昏在龙床上的朱棣,口中不断地叫着:“梦初……梦初……”玉竹赶快跑到龙床边奉养,过了一天一夜,朱棣终究醒来了。
朱棣走下龙辇,只见乾清宫一片乌黑。朱棣心中一震,仓猝推开房门,只见满室都是黑的,只要床帐里放着灯盏,那灯盏的光芒照得床帐透明。朱棣神情顿时恍忽起来,不自禁喊道:“梦初……”俄然那床帐中呈现了手影,那手摆成了一朵花蕾的形状,那花蕾状的纤纤素手缓缓伸开,最后摆成了一朵琼花。朱棣颤抖着一边跑向床帐一边说道:“梦初,真的是你,你不晓得朕有多驰念你。”朱棣说着已将那床帐翻开,只见一女子跪在龙床上,那女子一袭白裙,红色的主腰外披着一件白纱衫,模糊暴露如雪的香肩,再配上及腰的青丝,真乃落尘的仙子般超脱。一阵轻风吹来,床帐、白衣、青丝随风摆动,朱棣眼中闪着泪光,“朕的琼花公然开了。”朱棣用手抚摩着那女子的脸庞,将那女子的头抬起,倒是王玉竹,朱棣如梦方醒,“是你?”玉竹跪在龙床上叩首说道:“请陛下赐妾极刑,妾没有梦见权mm,只是不忍陛下因思念权mm而痛悼不已,行甚错谬。只能效仿权mm,用手影让琼花为陛下开上一次。”朱棣紧闭着双目,沉默不语,早已泪流满面。玉竹接着说道:“陛下,将权mm放在心底收藏吧,不要让琼花再扰乱陛下的心智了,琼花落了,可大明还需求陛下。陛下你抖擞起来,当年那八百懦夫便可夺北平九门的燕王殿下那里去了?当年那奉天靖难,百折不挠的燕王殿下那里去了?当年那受世人唾骂,却坐上皇位,开运河、迁皇都、修《大典》、下西洋的永乐天子那里去了?阿谁要缔造大明乱世,要家给人足,斯民小康,与民同乐的永乐天子那里去了?”朱棣缓缓展开眼睛,“感谢玉竹一片苦心,那位燕王殿下还在,那位永乐天子还在。”朱棣将玉竹搂在怀中,自语道:“‘落花流水更伤春,不如惜取面前人。’”
此时,寺人们拿着灯盏将乾清宫照得透明,只见朱高炽、杨士奇、杨荣、戴原礼等跪倒在地。戴原礼说道:“陛下,权贤妃当年殁于咳疾,绝非被人毒害。”朱高炽说道:“父皇对权娘娘一片密意,导致奸邪之人一再操纵父皇对权娘娘的豪情而惹事,使得前朝、后宫皆不安宁。请父皇明察,宽恕无辜之人。”杨士奇、杨荣齐声说道:“请陛下明察,宽恕无辜之人。”朱棣说道:“好,贤妃的事情到此为止,将尚膳监的郭瑞杖毙。汉王暂不究查,只是若无朕的旨意,汉王仍旧不准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