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独安闲府中又忆起了当年北平初遇的景象,对玉竹的万般思恋又涌上心头。玉竹当日的话便不竭在纪纲耳边反响:“掌柜的,这药铺乃是悬壶济世、医病救人的,你看这公子咳得这般短长,如果不消药,岂不是有性命之忧?她的药钱我付了,就请放过他可好?”“公子本日碰到难处,我也没甚么能帮到公子的,既然去母舅家探亲不成,待养好了身子,你去把这对翡翠玉镯变卖了,作为川资回宿安故乡去吧。”自从北平初遇,不知有多少个沉寂的夜里,纪纲都是呆坐在案桌前,抚摩着这对玉镯,回想着当日的景象,思念着心中的才子而度过,纪纲不晓得此情何时休,此念何时已。
韩彩霓见金黑这般模样返来,便上前扣问,金黑据实以告,韩彩霓大怒,“这黄美人好生没有教养。今晚本宫便奉告陛下。”金黑赶快说道:“娘娘千万不成,娘娘方才入得宫来,切勿让陛下感觉娘娘器小。至于如何惩办那黄美人,我们见机行事便好。”这韩彩霓从小便听其奶娘的话,因而便只好临时作罢。
常朝过后,朱棣在奉天殿批阅奏疏,这时锦衣卫批示使纪纲在奉天殿外求见。大明朝的锦衣卫乃是天子耳目,专为天子刺探王公贵戚、高官重臣的密事以上奏天子,纪纲乃是锦衣卫的最高长官——锦衣卫批示使,前朝、后宫无一事能逃脱他的眼睛,所之前朝、后宫诸人都对纪纲非常顾忌。朱棣知是纪纲来向本身汇报密事,便命其进殿。纪纲将绣春刀放在殿外的寺人手中,穿戴飞鱼服走上殿来,见礼后将手中的一个卷轴呈给朱棣,朱棣翻开卷轴,上面画的是皇太子朱高炽教皇太孙朱瞻基射箭的景象。纪纲说道:“禀陛下,太子殿下克日用心读书,杨士奇、杨溥等人悉心教诲太子殿下,并无非常。”朱棣问道:“朕任杨士奇为太子讲官,克日的环境如何样?”“回陛下,杨士奇在文华殿为太子殿下进讲《大学衍义》、《文华宝鉴》、《贞观政要》,献替有方,讽谏有度。”朱棣对劲地点点头,“好,你先退下吧。”纪纲回声而退。
而自重新的淑女们入宫后,玉竹的恩宠也被分了去。新晋的淑女中,朝鲜的韩丽妃韩彩霓最为得宠,这韩彩霓天生丽质,且知书达理,颇得朱棣的欢心,朱棣赐其居住长命宫,韩彩霓的奶娘金黑作为陪嫁,随韩彩霓一同入得明宫,虽为奶娘,可二人却如亲生母女普通。这日金黑欢畅地跑回长命宫,对韩彩霓说道:“娘娘,听陛下身边的马公公说,陛下彻夜还卸我们长命宫的红纱灯,娘娘快筹办着。”韩彩霓听闻,心中也是大喜,忙叮咛本身的贴身婢女:“锦瑟,快帮本宫沐浴换衣。”奶娘金黑笑得合不拢嘴,“刚听闻娘娘要来大明做贡女,奴婢还万般不肯,恐怕委曲了娘娘,谁知陛下如此看重娘娘,娘娘在后宫如此受宠。让锦瑟先为娘娘沐浴换衣。奴婢听闻陛下近几日心神不安,茉莉可助眠安神,奴婢去御花圃采些茉莉花来放在我们宫里,也好替陛下安神。”韩彩霓笑着说道:“奶娘故意了。”因而金黑便去了御花圃。
固然姚广孝掩蔽着内心的悲惨,可他探亲的状况却很快便传到了朱棣耳中。朱棣对郑和说道:“想不到建文竟如此深得民气。朝臣忠于允炆是因为他们食朝廷俸禄,可那些乡民却也如此忠于允炆?允炆去了那里,竟无人晓得。胡濙寻访近一年也无成果。朕听闻允炆已流亡外洋。”朱棣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接着问道:“宝船制作可还顺利?”“回陛下,宝船制作按部就班,统统顺利,陛下放心。”朱棣点点头,“甚好,我大明强不欺弱,众不暴寡。待宝船队建成,你便出使西洋海上诸国,明示天下,我大明与天下共享承平之福。另有,趁便留意一下允炆的下落。”郑和自是明白朱棣的心机,应道:“陛下雄才伟略,臣定当经心。陛下,姚先生说,大报恩寺将补葺结束,待七月十五碽妃娘娘忌辰,陛下可去祭拜。”朱棣点头说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