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膳之时,朱棣将朱高炽召到了乾清宫,只听朱棣问道:“本日讲官说的何书?”高炽答道:“回父皇,本日先生讲的《论语》君子小人条约章。”朱棣点了点头,“朕来问你,何故君子难进易退,小人则易进难退?”高炽略作思考,开口答道:“小人逞才而无耻,君子守道而无欲。”朱棣对劲地浅笑着持续问道:“何故小人之势常胜?”高炽答道:“此系上人之好恶,如明主在上,必君子胜矣。”朱棣接着问道:“明主在上,都不消小人?”高炽答道:“小人果有才,亦不成尽弃。须常谨备之,不使有过可也。”朱棣对劲地捋了捋髯毛赞道:“好,甚好,太子学问有进,杨士奇教诲得甚好。”朱棣说着便站起家来,走到朱高炽得身前,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说道:“高炽,午膳的时候了,陪父皇在乾清宫共进午膳如何?”朱高炽欣喜万分,“儿臣谢父皇隆恩。”
就在这日午膳以后,入宫多时,还未承宠的郭咏絮带着婢女映雪在御花圃伤怀。朱高炽与朱棣同进午膳以后,表情大好,便也带着李崇来御花圃消食。朱高炽远远闻声那边似有女子抽泣,便表示李崇不要作声,他主仆二人悄悄走到一颗针叶松树后藏身起来,朱高炽见那边一妃嫔打扮的女子背影,中间还跟着她的婢女,那妃嫔只是背影便如此婀娜,只见她穿戴淡紫色褙子,高高的发髻上各式珠花钗饰。此时的郭咏絮万分伤怀,缓缓动摇手中的团扇,说道:“映雪,太子殿下此时还不知我是谁。”此话一出,朱高炽一惊,只听那映雪劝道:“郭秀士别如此悲伤,太子殿下只是常日里过于繁忙罢了。迟早有一天,殿下会宣秀士的。”一听郭秀士,李崇赶快悄声对朱高炽说道:“是新入宫的郭秀士,武定侯郭英的孙女。”朱高炽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名郭秀士,因而持续听。只听郭咏絮持续说道:“都言太子殿下仁厚宽和,才调出众,且箭术精美。听闻当年太祖天子令秦、晋、燕、周四世子拂晓时分阅卫士,唯独燕王世子来迟,太祖天子问起原因,那燕王世子安闲答道:‘寒冬之日,拂晓之时,气候甚寒,便让诸多将士用过早膳再行检阅,故来得迟了。’在闺中之时我便想,若能嫁得如此暖和的他,纵使做妾也是心甘,不想本日我真的成了他的妾室,我日日盼着他能宠嬖于我,可谁知入宫这么多光阴,他却还不知我是何人。”郭咏絮声音哽咽了,朱高炽听了此话,心中欢乐之余,不由得对这郭秀士心生垂怜之情。只听那映雪劝道:“秀士别如此,秀士已为太子妾室,承宠是迟早之事,奴婢扶秀士坐下来歇歇。”说着,映雪便欲扶郭咏絮去御花圃的石椅处安息,郭咏絮便转过身来跟着映雪去了石椅。
说话间,露华已将那翡翠簪子递与黄俨,黄俨忙接过簪子,“黄美人好生筹办着,老奴已带人来装点美人的新房了。”“多谢黄公公。”黄俨回身对门外的小寺人们叮咛道:“好生替黄美人装点着。”小寺人们听了黄俨的叮咛,纷繁走进西偏殿为黄婉晴装点新房。黄俨拱手说道:“黄美人,老奴另有差事要办。”黄婉晴赶快说道:“黄公公慢走,他日我叫露华登门拜谢。”“美人客气了,美人好生筹办着,老奴辞职了。”
郭咏絮这一回身,让树后的朱高炽看清了郭咏絮的模样,郭咏絮将摇着的团扇从嘴角处移开,只见这郭咏絮生得娇媚多姿,肌如春雪,目似秋波,那悄悄蹙起的峨眉,让人平增几分顾恤。朱高炽立即被这郭秀士的仙颜所惊。郭咏絮坐在石椅上持续摇着团扇,吟起了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朱高炽听这郭秀士吟了一首李白的《秋风词》,不想这郭秀士如此仙颜不说,还是才学之辈,想到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已是本身的妾室且倾慕本身多时,朱高炽不由得心生欢乐。俄然郭咏絮摇着团扇的素手停了下来,自语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是啊,我与殿下不知相思相见会是何日。”听到此处,朱高炽回身走了,李崇见太子殿下走了,便也仓猝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