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上元夜。文武百官、京师百姓扶老携幼,纷繁来到午门广场,旁观永乐天子设置的鳌山灯会。只见午门之处各色花灯千姿百态,午门广场人流如潮,千家万户皆来赏灯。
如愿看着南京的六街灯火,不由赞叹:“‘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谁家见月能闲坐,那边闻灯不看来。’哥哥,这京师的上元夜真美,特别是这午门的鳌山灯会,灯火阑珊的,真都雅。怪不得那么多文人骚人总要在上元之夜赞叹一番。”杨士奇说道:“上元诗词最妙者莫过于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你看他所说的“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与彻夜场景比拟如何呀?”“恰是如此,灯火阑珊,真是太美了。不过,另有一首上元词堪与《青玉案·元夕》相提,那便是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多么美好。”杨士奇笑了笑,“你不是也曾在上元夜作诗?还将那诗寄予了我?‘银兔提烛照广寒,姮娥对镜点妆颜。六街火树灯如玉,九宇清辉月似婵。暂借东风传消息,上元美景与卿观,苍穹为盏星为酒,两地今宵共尽欢。’”如愿将罗帕掩在嘴角笑了笑,“如愿才学低劣,所作的诗也只敢给本身的哥哥看,怎能与辛弃疾、欧阳修相提?”
杨士奇带着杨稷与如愿正观灯,杨稷说道:“父亲,方才赵王殿下盯着如愿姑姑看了好半晌。”士奇看看如愿问道:“你感觉本日的赵王殿下如何?”“如愿没有细心看他。彬彬有礼的,还好。”士奇见如愿对赵王并不睬会,加上赵王已有王妃徐氏,正如杨荣所言,士奇并不舍得将如愿嫁与赵王做妾,以是也就并没有再多问,倒是如愿不断地问这问那:“哥哥,刘夫人年青貌美,定不是杨次辅的嫡妻。”士奇笑了笑,“勉仁与哥哥一样,也是丧过妻的人。勉仁的原配刘氏早亡,方才的刘夫人是他的后妻。勉仁通才博识、晓畅边务,是大明可贵的奇才,何况他为人开阔、刚正不阿,他是哥哥最要好的僚友。”
几人正在谈笑间,朱高燧带着亲兵来午门巡街,朱高燧在顿时见到杨士奇与杨荣,便跨上马来向二人拱手问好,“二位先生好,上元佳节二位先生也来观灯了。”杨士奇、杨荣二人见是赵王来了,便都赶快向赵王见礼,杨荣说道:“听闻陛下差殿下彻夜午门巡街,殿下辛苦了。”“不及二位先生辛苦。二位肱骨之臣,协父皇措置朝政,现在又要帮手太子殿下,常日里政务繁忙,可贵安逸......”朱高燧说着说着,俄然瞥见了杨士奇背后的柳如愿,当即被如愿的仙颜惊住了。朱高燧愣在那话语痴钝:“今夕......今夕得此良宵,二位定要......定要畅游一番才是。”
杨士奇、杨荣看出了端倪,都转头看看如愿,却也都不说破,而柳如愿只顾赏识六街灯火,却没在乎那赵王朱高燧。杨士奇见此情状赶快说道:“殿下真是折煞臣等了,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子分内之事。殿下、勉仁,你们先聊,我们到那边去看看。”杨荣忙说:“士奇请便,过几日来府中,我那棋局可给你留着。”“一言为定,士奇定去。”杨士奇说着又向朱高燧拱了拱手,“殿下,臣告别。”朱高燧只顾偷看着如愿,并未闻声士奇说话,士奇见此情状便带着如愿等人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