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兰正陪王玉竹刺绣,玉竹绣着绣着俄然停下针来,吟道:“‘独坐纱窗刺绣迟,紫荆花下啭黄鹂。欲知无穷伤春意,尽在停针不语时。’若兰,东宫的秀士、选侍得宠,你单独伤怀之时,我还在一旁劝你。现在轮到本身,才体味这此中的万般痛苦之情。天子赐洞房,多么光荣,多么受宠。这么多年了,本宫从未见过陛下这么心疼一个妃嫔。”张若兰自是体味玉竹心中这万般痛苦,便拉起玉竹的手,劝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咱这后宫女子也只好自行开解了。父皇贵为天子,天下的女子都是他的,你不本身开解,难不成整日郁郁寡欢?哪日父皇想起娘娘的好处,本身便来了。”玉竹伤怀的面庞上勉强暴露一丝浅笑,“本宫晓得你日日来我这长乐宫伴随,就是怕我心中想不开。在这后宫当中能有你相伴也是人生之大幸了。”
三人正说着,马煜来到长乐宫,见礼说道:“贵妃娘娘万福,太子妃万福,吕美人万福。贵妃娘娘,陛下说本年的端五宴飨还请娘娘操心筹办着。”玉竹见马煜来了,赶快放下绣架,起家迎上前去,问道:“马公公,天暖了,不知陛下的咳疾与风湿好些了没有?”“回贵妃娘娘,天暖了,陛下龙体安好了。”玉竹欣喜地笑了,“如此本宫便放心了。劳烦马公公好生服侍陛下。”马煜说道:“贵妃娘娘最疼陛下,何不去看看陛下?”玉竹笑了笑,“陛下国事繁忙,再说,本宫不好打搅陛下与权mm。”“贵妃娘娘疼陛下,陛下这几日也常问起贵妃娘娘凤体如何。”王玉竹脸上暴露了难掩的幸运,“陛下还顾虑着我?”“是啊,陛下顾虑着娘娘呢,娘娘要保重凤体,老奴辞职了。”
想到这里,纪纲接着说道:“现在你应是承恩于陛下,而我却只能对着你的玉镯倾诉衷肠。你可知我并不肯你投入陛下怀中,可我终不忍你夜夜垂泪宫墙。何时这玉镯能奉告你,在这世上,我纪纲比陛下更爱玉竹。”
待到端五宴散去,纪纲已是酣醉,摇摇摆晃回到本身府上,坐在了本身的书桌前。府中仆人端着茶前来,问道:“纪批示彻夜去哪位妾室房中?”纪纲醉醺醺答道:“哪儿也不去,退下。”那仆人放下茶便退了出去。纪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从怀中取出了王玉竹的那副玉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你相思着陛下,却不知我纪纲思念着你,现在好了,你再获盛宠。你心中畅快,我便放心了。”
此时的纪纲在一旁也是看醉了,纪纲看着整天愁眉不展的王玉竹终究笑了,贰心中生出了几分欢乐,但随即悲从心生,在一旁自斟自饮。
正在朱棣摆布难堪之时,皇太孙朱瞻基看出了此中端倪,站起家来为朱棣得救,只听朱瞻基说道:“张贵妃不必起火,瞻基感觉吕婕妤发起甚好。”皇太孙此语一出,世人皆惊,朱瞻基看出世民气中迷惑,笑了笑,接着说道:“张贵妃正气在胸,为人豪放,奉养皇爷爷多年,深得皇爷爷之意。张贵妃方才之言也是保护我大明礼数,权娘娘不必在乎。世人皆知王贵妃仙姿佚貌,温良贤淑,颇受皇爷爷倚重,深得后宫恭敬,又最善白纻之舞。权贤妃资质浓翠,箫声仿佛天籁。本日恰逢端五佳节,不如就让王贵妃起舞,权贤妃吹箫,张贵妃在侧伴随皇爷爷,三位娘娘共同奉养皇爷爷岂不妙极?”世人听皇太孙如此一说,皆叹服这年仅十一岁的皇太孙竟如此机灵。这段话一出,一样是王贵妃起舞,权贤妃吹箫,却全然不是王贵妃为权贤妃伴舞,而是让张贵妃、王贵妃、权贤妃三位娘娘共同奉养朱棣了,不管位份尊卑,不管谁摄六宫,都是为天子分忧。朱棣心中甚是欢畅,对劲地看了看朱瞻基,大笑说道:“还是朕的瞻基想得殷勤。”朱棣拉过王玉竹的手,“去换白纻舞衣,朕好久没看你的白纻舞了。”玉竹见朱棣用如此和顺的目光看着本身,又用如此和顺的语气对本身说话,久受萧瑟的王玉竹眼中泛出些许泪光,欣喜地笑着,“能为陛下舞白纻,实乃妾之幸。”“朕在此等你。”玉竹笑着起家施了一礼,“妾这便去换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