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扶着朱棣坐在案桌前,朱棣拿起筷箸,便吃了起来。可朱棣吃着吃着,俄然失声痛哭起来。如愿悄悄说道:“父皇哭着进膳,这龙体如何受得了?”朱棣哭着说道:“朕驰念令仪。”如愿拔下那碧玉簪放在朱棣手中,“母后何尝不驰念父皇?实在母后走的时候很宁静。她伏在父皇的肩上,父皇悄悄地将送她走了。如愿未入宫之时,常听家中的长辈说,伉俪之间,先走的那位是有福之人。”朱棣问道:“那是为何呢?”“因为有此生最爱在侧,人走的时候有人送便是好的,何况还是与本身相伴平生的最爱。”“那待朕走的时候,便孤苦一人了。”如愿赶快说道:“父皇另有我们。”朱棣看了看如愿,“到时候,如愿送父皇走好不好?”如愿从速跪在地上,“父皇别说如此倒霉的话,父皇万寿无疆……”如愿还未说完,就被朱棣扶起来。朱棣叹了口气,“人哪有不走的?朕才不学那些胡涂帝王寻甚么长生之法。朕只求在有生之年一展胸中抱负,为太祖缔造个承平乱世,为子孙奠定下万代基业,为百姓实现那家给人足。到时候,朕与令仪葬在一处,永不分开。”如愿用罗帕拭去朱棣眼角的泪水,说道:“永乐乱世的弘愿,父皇定会达成。”朱棣看着如愿,说道:“朕走的时候,如愿送父皇走吧?”如愿点点头,“好,父皇放心,待父皇年纪大了,父皇若哪一日卧病在床,如愿便经心奉养着,直到把父皇送走。”朱棣对劲地点了点头,如愿将筷箸递到朱棣手中,“父皇快进膳吧。”朱棣接过筷箸,自语道:“令仪,待大明家给人足,斯民小康,朕便来陪你。”说完,朱棣勉强着持续进膳。
长命宫里,韩彩霓穿戴素衣正在誊写佛经,听到内里的喧闹声,便唤来了金黑,问道:“奶娘,本日内里怎的如此喧闹?”金黑哽咽着答道:“娘娘,徐皇后殁了。”话音刚落,惊得韩彩霓将手上的笔掉在了地上,韩彩霓顿时泪如雨下,起家指着西北方问道:“那但是坤宁宫的方向?”金黑答道:“恰是。”韩彩霓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跪了下来,含泪叩了三个响头。
在去乾清宫的路上,朱棣一边抽泣一边对如愿说道:“皇后十四岁便嫁与朕了。朕自幼丧母,又不受父皇宠嬖,皇后温良体贴,勤谨奉养。朕为燕王之时,整日想着昂扬图强,得父皇正视,皇后便倾力互助,相夫教子。厥后朕奉天靖难,交战四方。皇后便留守北平,整日为朕担惊受怕。朕荣登大统,富有四海,皇后敦睦六宫,恩泽世人。朕励精图治,管理江山,皇后为朕忙前忙后,皇后自嫁与朕,一日养尊处优的日子都没有过,皇后便走了,令仪走了。这人间再无令仪了......”
世人见徐皇后病故,皆跪地大哭。张清瑶与王玉竹见朱棣大哭,都上前相劝,“陛下节哀,龙体要紧。”朱棣痛彻心扉,哭声不止。杨士奇见状,赶快走上前去,“陛下如此抽泣,伤及龙体可如何了得,再说皇后的丧葬事件还待陛下做主呢。”朱棣哭着说道:“徐皇后母范天下、慈徳昭彰,贞静淑仪,德泽后宫,谥曰仁孝皇后。着太常寺办理皇后丧葬事件,徐皇后丧葬,礼视孝慈高皇后,皇子皇孙们为皇后服齐衰之孝。”说完朱棣一阵猛咳,玉竹赶快递上罗帕,朱棣接过罗帕,捂着嘴又咳了一阵,待拿下罗帕之时,那罗帕上竟然有了血丝,世人大惊,杨士奇赶快说道:“二位贵妃娘娘,快,快着人扶陛下回乾清宫,戴太医同往。”张清瑶点点头,疾步来到朱棣面前,王玉竹也赶快伸脱手来,二人欲扶朱棣,朱棣却摆摆手在泪眼中瞥见了跪在地上抽泣的柳如愿,朱棣起家走到柳如愿身前,如愿跪在地上正哭泣,昂首瞥见了朱棣已站在身前,朱棣抽泣着伸脱手来,杨士奇见状赶快说道:“请赵王妃扶陛下回乾清宫安息。”如愿赶快起家,扶着朱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