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将缀缨玉佩揣在怀中,带着马三保、马煜踏上了去南京的路。
躺在病榻上的朱元璋缓缓复苏过来,他方才展开眼睛便看到驸马都尉梅殷跪在床榻边,朱元璋一把拉过梅殷的手,叮咛道:“你们都退下吧,驸马都尉留下。”世人听了朱元璋的叮咛纷繁退了出去,只要梅殷与袁忠留在病榻前。驸马都尉梅殷乃是朱元璋的女儿宁国公主朱清涟的驸马,为人忠诚朴重,深得朱元璋的信赖。朱元璋紧紧握着梅殷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泪水不断地淌着,梅殷赶快替朱元璋拭去眼角的泪水,“父皇节哀,龙体要紧。”朱元璋终究开了口:“无人能管束燕王了!无人能管束燕王了!”梅殷不解,“燕王?”朱元璋点着头,“方才允炆还问朕,若藩王图谋不轨,该当如何,朕心中另有掌控,朕当年将老2、老3、老四分封秦、晋、燕三地,他三人既可防卫边疆,又可相互管束。老二走得早,朕将西北军务都交予老三。晋王与燕王势均力敌,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若他俩循分,便可震慑其他藩王,如此允炆便能稳坐皇位。可真是人算不如天年,老三也走了,现在沿边士马皆由老四燕王节制,他现在又成了年纪最长的藩王,且屡立军功,小我声望无人能及,若他有异心,恐怕允炆对于不了,看来燕王要防啊。”梅殷忙点头,“父皇所言极是,燕王有弘愿,怕是不甘心做一藩王。现在我们该当如何?”朱元璋沉默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已是打湿了御枕,紧闭着双目叮咛道:“宣燕王入京。”梅殷见此情状便明白了朱元璋的意义,赶快说道:“父皇要撤除燕王?那儿臣这便去传圣意,并在乾清宫埋伏好刀斧手,只待燕王一来,摔杯为号,取其性命。”朱元璋思考了半晌,果断中带着万分哀思地说道:“保江山、稳社稷,只能如此。”
洪武三十一年仲春的一天,朱棣宿在王玉竹房中。夜里,朱棣俄然醒来,坐在床头思忖着,玉竹展开眼睛见朱棣面露忧色,便坐起家来问道:“殿下怎的这般欢愉?”朱棣微微一笑答道:“方才本王做了一个梦,梦中父皇赐赉本王一个大圭,还对本王说:‘传之子孙,永久其昌’,这梦当真吉利。”话音刚落,就听朱棣的另一名贴身寺人马煜在门外喊道:“殿下,王夫人,大喜啊,世子妃诞来世孙了,母子安然。”朱棣正想着方才的梦境,一听世孙出世了,飞身跃下床来,欢畅地说道:“大吉之兆,此孙定然不凡。”朱棣说完便披上大氅疾步出了房门,玉竹也是披上大氅,紧跟在朱棣身后。
这边朱元璋本就病况不轻,加上想到了碽妃生前各种,心中既惭愧又伤怀,急血攻心,口吐鲜血,待得太医戴原礼诊治一番后,朱元璋渐和缓了些,梅殷跪在病榻前,“父皇可感受好些了?”朱元璋喃喃说道:“雅若……雅若……”一旁的袁忠明白其中启事,走上前去,跪在病榻前,“陛下,燕王殿下跪在内里候着呢。”朱元璋扭过甚来看着袁忠,问道:“你之前可瞥见过老四佩带过那缀缨玉佩?”袁忠摇点头,“未曾,必是这玉佩为碽妃娘娘遗物,燕王殿下不舍得佩带。”朱元璋沉默了一会,说道:“雅若这是在求朕放过我们的儿子。她三十一年前就开端求朕放了我们的儿子啦。朕此生对不住她,既是她求朕,朕就应了吧。叫老四出去。”袁忠赶快去宣燕王朱棣,朱棣进得寝殿,也跪在病榻前,“父皇……”朱元璋伸脱手来,朱棣见状赶快握住朱元璋的手,朱元璋看着朱棣,缓缓说道:“老四,父皇本淮右布衣,兵马平生,励精图治,才有了我大明王朝本日,你可晓得父皇为了这大明江山支出了多少?旁人不会明白帝王之痛。现在,父皇恐怕光阴未几了,你定要好好镇守北平,为大明清除朔漠,保大明江山永固。”朱棣应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助父皇兴我大明。父皇龙体最为要紧,请父皇埋头涵养,切勿忧愁劳累。”朱元璋点点头,“回北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