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满身湿透,衣裤都得换。
清池已对他的油腔滑调无感,将青影的承担扔到床上,又指了指他身边的洁净单衣,表示他本身换上。
就着闪电的亮光,清池走到灯盏处将油灯燃起,又将门窗关紧,这才回身看已将她的床榻沾湿半边的靳梦离,疏淡的眉又是一蹙,走到角落的箩筐中,拿出一个灰色承担,那是青影那日与她一起来时带来的,内里有他的换洗衣物。
以靳梦离的睿智,她现在最好少言,不然很能够暴露马脚,无认识地,清池抚上左手腕上的小巧玉锁。
“女人如此善解人意,安世子却无端将你休弃,真是有眼无珠。”他慢条斯理褪下湿衣,也不躲避,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
“既然晓得这座庄子名属何人,也该晓得我这个大师闺秀但是深山中来的,不太短短数日罢了,大师闺秀该有的温婉贤淑一样也没有。”清池面无神采,声音无起伏,手上行动不断,就着他的里衣将他肩上的伤口擦洁净。
这一次较着放轻了力道,悄悄替他擦拭着伤口四周的血迹,想了想,又回身走到角落翻出方才见到的一件极新的纯白里衣,拿起剪刀剪成布条给他包扎用。
清池到长凳上背对着他坐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秦家女嫁进安家不过一夜便被扫地出门,这件事在景安城中恐怕是人尽皆知,她来到这庄子上的事更是成为茶余饭后的消遣了,他能立即猜出她的身份也在道理当中。
“女人为何不问我姓甚名谁,家住那边,又是何种身份?”
上药、包扎,一系列行动固然不谙练,却难不倒清池,措置安妥以后,她到一旁的木盆中净手,转头望去见坐在木床上衣袍半褪却一动不动只盯着她看的靳梦离。
她持续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无盐女也能让你这般沉迷?”
清池一噎,干脆不答,顺手将手中的单衣扔到床上,直接卤莽脱手将他的腰带解开,将他的衣衿一拉,暴露他肩上的伤,她反面顺的行动让目光紧盯着她看的靳梦离皱眉轻哼,终究回神。
清池不肯与他胶葛,随便说道:“这仿佛和中间没多大干系,庄子上也有男丁下人。”
靳梦离略比青影肥胖,但却高出半个头摆布,清池遴选了半晌,便拿了件她以为长度相对合适的墨色单衣递给他,见他踌躇不接,清池一阵白眼,没好气道:“有得穿就不错,另故意机挑三拣四。”
“嘶,女人现在但是大师闺秀,怎地这般......这般不懂和顺。”他虽皱眉痛呼,倒是嘴角含笑,主动将湿衣褪下。
她要寻觅国玺,或许能从靳梦离身上动手。
靳梦离笑道:“妍媸出自心中,一副皮郛罢了,人间不乏蛇蝎美人,浅显浅显的表面下有一颗仁慈慈悲之心便是人间最美的女子。”
“哦?普通浅显人竟也能穿这类衣料,想来秦府必是对下人刻薄。”他刨根问底,揪着不放。
“那倒不是,只是鄙人不测,女人闺中竟会有男人的衣衫。”明知是失礼的话,他还是毫不踌躇说了出来,眸光舒展着她,一副不得答案不肯罢休的架式。
就在清池凝眸深思之际,靳梦离已悄悄走到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