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起家,本来略显疲劳的身形蓦地高大起来,他看着荣阳王一字一句道:“荣阳,你如此作为,可莫悔怨。”
“荒唐!你说他是殷肇,他便是殷肇?你有何证据?当年殷家灭族时,一百四十九口皆在其内,老臣记得当年查点尸首之时,荣阳王也在现场,现在却在这里信口开河,捉弄陛下,捉弄我等?”沐恩侯神采冷颤道。
“荣阳王,你可晓得你在说些甚么?”
“皇兄是嫌臣弟猖獗,还是怕臣弟说出甚么?”
“陛下此话是在威胁臣弟?臣弟并非不怕死,也并非成心与陛下难堪,可天理昭昭,这天下之人总该晓得一个本相。”荣阳王嘲笑道:“当年父皇死状惨痛,身为儿子,又身为臣子,臣弟有任务替父皇寻得真凶,让父皇在天之灵获得安眠,而不是让一个保护大周百年的忠臣之家,替一些心机阴暗狡猾之人背了这个黑锅,本日在场皆是朝中栋梁,大周肱骨之臣,皇兄莫非觉得杀了臣弟,就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荣阳王挑眉而笑,那张刚正脸上已有的皱纹伸展开来,仿佛在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尽是冷厉。
此时不管是活了几十年的皇室宗亲。还是满朝王公大臣,上至丞相司侯瑀。下至守殿门的小寺人,都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统统人都不晓得该作何反应,或者说,他们此时除了寂静,不敢有哪怕半点反应。
他直接转过身来,正对着金銮殿上世人朗声道:“此时殷家二爷殷肇就在金銮殿外,若陛下真问心无愧,可敢将他宣召上殿来,只要当着世人之面扣问一番便知当年势实到底如何?”
正德帝看着就鄙人方几步之遥的荣阳王,眼底深沉莫名,“朕知你心机,也因你是朕亲弟容忍于你,你莫觉得朕就真的舍不得杀你。”
“你们可晓得,当年天子下命诛杀殷家,以叛国罪和弑杀先帝的罪名屠尽殷家诸人,更一把大火烧了殷相府毁尸灭迹,可天理昭昭,彼苍有眼,殷家却并未被灭族,殷家二房殷肇、二房之女殷毓秀都活了下来,这些年殷肇隐于中州,以当年之事为威胁逃过一命,但却从不敢踏出中州半步,只因为他晓得天子太多奥妙。怕被杀人灭口,而这龙椅之上,曾经口口声声说着殷家有罪,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先帝之仇,耗费人道灭了殷家满族的人,最后倒是封了殷家之女为皇后,棍骗了大周百姓。也棍骗了天下人!!”
“臣弟有何可悔,就是怕陛下你接受不住!”荣阳王直视正德帝,满眼讽刺。
他叛变了先皇……欺侮了皇室……,更是欺瞒了天下人!
很多人都捂着心口只感觉心惊胆颤,恨不得假装没有听到刚才那些话,但是当看到銮梯之上,须发皆张,一身浅墨色螭龙王袍的荣阳王时,却发明不管如何都忽视不了,那些话如同尖刀一样刺入每小我内心。
荣阳王踏足了只要帝王才气踏足的御台,开口斥责正德帝,而当朝尹皇后,阿谁娟秀无双。气质雍容华贵,传闻只是一方小吏之女的女子,竟然是当年的殷家二房之女……殷毓秀?!
正德帝冷眼看着略显张狂的荣阳王,瞳孔猛的一缩,手更是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他那微微前倾的身形和神情落在荣阳王眼里,便是正德帝严峻了,惊骇他开口的模样,荣阳王眼底对劲之色更甚,乃至模糊有些张狂,乃至于他底子没有看到,正德帝在见到他面露狂色时嘴边一闪而逝的冷冽。
“皇兄,……陛下,莫非你一句话就想抹过二十年前之事?那父皇被杀之仇又该去找谁,冤死的数百殷家人又该那边申冤?还是你只是惊骇当年之事的本相被揭穿出来,你这个天子会被天下人唾骂嘲笑?!”荣阳王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