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嘴,“阿初,你唬我。”
宋清欢一喜。
定睛一瞧,却见一队羽林军正朝这边行来。羽林军取“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卖力宫中巡查,卫守建章宫,与卖力戍卫宫城,庇护聿帝出行安然的期门骑同为聿帝直属的两支天子侍卫禁兵。
“阿初,你身上熏得何香,竟这般好闻?”她抬眸凝睇,巧笑倩兮。
她没听错吧,沈初寒这是……打趣的口气?沈初寒是甚么人?那是四国出了名的冷,如果……如果在场另有第三小我,定然会惊得眸子子都掉出来。
“此香味清寒,闻之欢愉,故名,清欢。”声音好听得直教人沉浸。
面前此人,当真是她宿世熟谙的阿谁沈初寒?
宋清欢眉微动。
他正色,“我并未唬你。此香之名,自有所依。”
说着,只见平日清冷似霜的凉国丞相走到宋清欢面前,身子微弯,伸手将被勾住的裙摆解下。一阵风来,他乌黑的广大袍袖与被风曳起的裙摆缠缠绕绕,像极了天涯的舒卷流云。
他的眼神,带了三分体贴,三分不解,三分温和,另有……一分切磋。
抬眼,是沈初寒。
沈初寒抿唇不言,只略一点头,眼底一抹看不透的流光,抬步往前。
沉星和流月刚欲上前,却听得沈初寒温声开口,“别动。”
本日去长乐宫存候,穿得不成随便,衣衫本就繁复。又兼春衫轻浮,层层叠叠流云轻纱,竟被那密密麻麻的竹枝紧紧勾住,抖了两次都没抖开。
这时,羽林军中有人瞧见了宋清欢和沈初寒,上前报给杨复。
杨复朝沈初寒行一礼,“让沈相吃惊了。”说着,朝后一招手,“来人,护送沈相出宫。”
广大的袍袖轻摆,清风微扬中如云翳般散开,那清俊的身姿,明显带着拒人千里的凉薄,却把一众羽林军都看呆了去。
沈初寒嘴角弧度更翘,“帝姬这话,秘闻听着甚是舒坦。”
沈初寒轻笑,“那帝姬感觉,传言可失实?”
“沈相……”她游移着抬眸。
“杨中郎将如此行色仓促,所为何事?”宋清欢实在已猜到他的来意,却还是淡淡开了口。
“帝姬?”沈初寒回身望来,眉眼微弯,笑意清然。
羽林中郎将,杨复。
刚走一步,他忽而回身,朝宋清欢微倾,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瞬,他淡然开口,“帝姬,后会有期。”
宋清欢眉头一皱,眼中一抹错愕。
竟是这么轻易便能逃脱了么?
倾下身子的刹时,鼻端一向若隐若现的那股寒凉暗香,有一瞬的清楚可闻。
公然是为沈初寒而来。
“帝姬?”
杨复出身贫寒,却在短短几年就做到羽林中郎将的位置,深受聿帝正视。世人皆当他是豪门贵子的典范,唯有宋清欢,深知他并没有这么简朴。宿世,他但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何解?”她歪头,眼眸忽闪。
和顺的阳光透过竹叶的裂缝落下,洒在他精美的面庞上,竟给他的眉眼,也染上几分动听的和顺。
杨复朝沈初寒一抱拳,沉声道,“沈相,请吧。”
谁能奉告她,究竟是她疯了?还是沈初寒疯了?
宋清欢心跳猛地一滞。
她抿抿嘴嘴,略显难堪地笑笑,“天然……天然是说沈相风华绝代,有惊世之才。”
“传……传言不及沈相三分风采……”宋清欢不天然地垂了眸。沈初寒不喜溜须拍马之人,她这话算不算投其所恶?但是颠末方才之事,她心中早已不如一开端的笃定。
不消看那徽识下方的名字,宋清欢自识得此人。
心,到底还是乱了。
唯有宋清欢,眉头舒展,心中涌上庞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