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宋清欢的身影便呈现在前去宣室殿的路上。
本来并不想这么快便将母妃的信交与父皇,可若父皇此时拒见,她便只得如此了。
未央宫中那副名为青鸾引的画上女子,宋清欢的母妃,青璇夫人妘璃。
宋清欢点头,嘴角一抹调侃的笑意,“你好好盯着他,一旦有甚么异动,便派人去宣室殿奉告我。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便是。”
她知这宫女并无歹意,是以也未放在心上。
明日便是父皇的生辰宴,皇后此时过来,定是为了与凉国和亲一事,父皇定然觉得本身也是为此事而来,心中不免不喜。
另一名巫女明显也想通了此中关头,吸一口寒气,“你是说……卜卦的成果,是……是安阳帝姬……?”
不急不缓行了半晌,宣室殿已历历在望。
“那安阳帝姬可愿?”
行到殿前,门口当值的宫女朝她行了个礼,“见过舞阳帝姬。”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
宋清欢敛眸,掩下此中调侃。
倒是流月已有几分沉不住气,眉头微皱,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心中有气。
一袭天青色斑斓罗裳,裙幅翩翩,行走间若涞涞秋水。一头青丝挽成垂柳髻,斜簪一支缠花翠珠碧落玉簪,垂下银色流苏,在鬓边微微闲逛着。这打扮,这姿仪,像极了一人。
“沉星,你帮我去盯着一小我。”宋清欢招招手,在靠过来的沉星和流月耳旁低低叮咛了几句。
她摸了摸袖中那封信笺,眼底微凝。
常日她求见,如果父皇正在忙,便会派人打发了她先回宫。如果父皇表情好,也会宣她进殿一叙,偶尔也有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光阴。如本日这般将她晾着,实在罕见。
“不消了。”宋清欢懒懒回眸。
待两人走远,四周又规复安静。好久,杨复才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脚步凝重,神采阴沉,幽深的眸中写满气愤之色。
另一人附和地应一声。
宫女出来了,却并未很快出来。
她神情未变,安闲地取出袖中锦帕擦了擦,一双雪眸仍同在溪水中浸过普通,透亮而清澈。
“是。”见宋清欢神情凝重,沉星不敢怠慢,吃紧叫了流月出去,将殿门合上,并叮咛人在外头守着。
两人停止扳谈,吃紧仓促分开此处。
“诺。殿下请在此稍后半晌。”宫女应下,仓促进殿通报。
这三年来,她的不遗余力的确有所收成,父皇对她的印象有所窜改,不再如畴前那般不闻不问。虽不如宋清漪得宠,但帝姬应得的报酬,她都有了。
“殿下可要小憩半晌?”沉星唤了人将午膳撤下,看向站在窗旁深思的宋清欢。
想她堂堂一个帝姬,竟然会被一名小小的宫女怜悯,真是讽刺。
龟甲上的兆纹闪现飞鸟纹,那便是说……卜卦出来的成果,彼苍的唆使——是安阳帝姬宋清羽。
宋清欢长睫微眨,清泠的声音一顿,“不,下午……我要去宣室殿。”
直到耳边又飘来断断续续的扳谈声,杨复才微微回了神。
沉星和流月俱是一凛,瞳孔猛地一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清欢,“殿下,您是说……?”
“回殿下的话,在。”。
宫女游移了一瞬,还是屈膝一礼,“回殿下的话,皇后娘娘方才来过。”
宋清欢睨她一眼,表示她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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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星微愣,“殿下要去找皇上?”殿下向来不受宠,固然这段时候皇上对其印象有所窜改,但殿下甚知分寸,少有未得召而主动去宣室殿找皇上的时候。
“那殿下,下午是要持续练习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