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下心机。既然沈初寒的挑选与他不谋而合,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沈初寒回凉国后如何同凉帝交差,那便是他的事了。
宋清欢抿了抿唇,不想多提联婚一事,岔开话题,“皇兄也感觉我方才表示甚好?”
聿帝点头,清了清嗓音,“凉帝和沈相的诚意,朕已看到。既然凉帝如此故意,朕又如何好回绝?只是不知……”他话音一顿,眸光微闪,“朕得三女,凉帝中意哪位?”
沈初寒凉淡眸光在三人面上来回逡巡,似有犹疑,嘴角却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直看得民气中发慌。
宋暄眼露心疼,叹一声,“欢儿,你这又是何必?”他语声寂寂,似顾恤,似无法。
宋清欢握住酒盏的手一顿,心中不由紧了紧。
她脖子一缩,不敢再冒昧,心中却又是委曲又是不安。
沈初寒微微侧身,凉薄如雨雾的目光悄悄一扫,“三位帝姬各有千秋……”星眸一敛,倒是没了下文。
沈初寒凉淡的目光往对席一扫,在三位帝姬面上蜻蜓点水般一一划过,终究转了目光看回聿帝。
这个时候哭丧着脸,未免过分不懂事了!身为皇族后辈,你既享着旁人享不到的繁华繁华,就得有为国度为百姓“捐躯”的憬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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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本日在宫宴上的表示,数安阳最差。平阳身份最尊,舞阳一鸣惊人,唯独安阳,胆小怯懦又无甚才艺,沈初寒为何会看上她?之前召见了沈初寒两次,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套个准话,可他的嘴倒是严实得很,如何也不肯流露凉帝的意义。
宋暄接过,看宋清欢一瞬,似被她眼中的明丽所传染,终是长长舒口气,与她相视一笑。
宋清欢亦将酒盏送至唇边,刚待启唇,有清冷而寒凉的嗓音传入耳中,似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说着,拿起酒壶替宋暄斟了杯酒,递畴昔道,“来皇兄,饮了这杯酒,这些烦苦衷便莫要再想,及时行乐呀。”
该来的,毕竟还是来了。
宋清欢银牙一咬,更加肯定沈初寒存了戏弄之心。
“平阳帝姬……”沈初寒俄然开了口。宋清欢一愣,怔怔昂首望沈初寒望去,却恰好撞见他深凉的目光,尚来不及避开,恍忽间瞥见他眸中有星光一闪而过。
聿帝这话,一锤定音,明示着宋清羽和亲凉国一事,再无变动的能够。
沈初寒这是在搞甚么鬼?!是死是活,倒不如给个痛快!
沈初寒长身玉立,姿仪清华。
宋清欢交握在膝前的手一颤,有些思疑本身的耳朵,心噗噗跳得缓慢。方才她仓促低了头,此时面上神情瞧不逼真,旁人望着,只当她无波无澜,并未有所动。
然沈初寒面上是一贯的风轻云淡,乃至连长长的睫毛都未曾颤栗,聿帝盯了他一会,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沈初寒选中了宋清漪?
宋暄公然被转移了重视力,睨她一眼,“你啊,真是深藏不露!我都不知你竟有这么高超的箜篌之技,实在是令人欣喜。”
宋清欢强装的笑意倏然就淡了下来。
“凉聿两国向来邦交友爱,吾皇即位,欲与贵国结秦晋之好,特派沈某前来要乞降亲,还望聿帝应允。”
聿帝剑眉一舒,脸上笑意再度闪现,“朕虽心有不舍,但两国联婚乃造福百姓之事,自是功德一桩,想必安阳也不会反对。那……此事便这么说定了,等明日,朕再同沈相详谈。”
她不明白,事情如何会生长成这个模样的?
莫非彼苍终究看到了她的诚恳,开端助她了?
“舞阳帝姬……”
聿帝瞥宋清羽一眼,眼中一抹不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