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撇下小顺子,带着侍女走了过来。
宋清欢看一眼事不关己的苏镜辞,又看一眼较着不耐的沈初寒,眉尖一蹙,看向小顺子,“平阳帝姬怎的还将来?”
小顺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一脸难堪,“我们告诉的是辰时三刻在南华门调集,要不……主子去昭华宫看看?”
宋清欢猝不及防撞上他清幽如水的眸光,一怔,规矩地笑笑,很快将帘子放下。
因着本日替宋清欢驭车的是宫中内侍,一起上流月和沉星谨慎地没有多言。宋清欢眼眸微闭,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苏镜辞和沈初寒都在此,宋清欢也不好撇下他们本身上马车,只得立在宫门处一起等着。
小顺子忙迎了上去。
日头垂垂上升,凌晨的薄雾散去,气温也垂垂热了起来。
宋清漪的马车打头,前面顺次是苏镜辞,沈初寒,她落在最后,倒也乐得轻松。
沈初寒眉头不动声色皱了皱,眼底一抹不耐。
画屏和绘扇忙不迭应了,拖着怠倦的身躯上前,搀扶着宋清漪往山顶爬去。
忽的,一旁榕树下猛地冲出一人,低垂着头,似没看到他们,脚步踉跄一下,身子就朝这边撞来。
宋清欢虽活了两世,倒是第一次来灵隐寺。走在前头,猎奇地四下打量着。
山岚深浓,灵隐寺高踞于险要崛起的入云峰上,气势恢宏,庄严寂静。庙门处立一棵苍劲的菩提树,寺中模糊可见古木参天,松柏森森。耳边有缥缈的梵唱声传来。
宋清欢心中嘲笑,如此经心打扮,怪道来得这么迟。
只见宋清漪停下脚步,同小顺子说了几句话,抬目朝他们这边望来,眸色似亮了亮,颊边笑意微现。
一起汗流雨下,衣衫都湿透好几遍,灵隐寺模糊的表面方呈现在视野内。
又行了小半个时候,马车终究缓缓停下。
沈初寒点头,如有所思地睨宋清欢和苏镜辞一眼,“如何,殿下不欢迎?”
早有寺僧在寺门外候着,见世人前来,忙上前双手合十行了礼,引着一行人往寺内而去。
“如何会?”宋清欢笑,目色流转,不露陈迹,“只是没想到……沈相对抚玩桃林也感兴趣罢了。”
她本日穿了身月白留仙裙,面上淡施粉黛,红唇点染,只在眉间用丹脂勾一朵灼灼盛开的桃花花钿,鲜艳清娆。青丝挽成留仙髻,插一支珍珠排串流苏步摇,在颊边微微闲逛着,恍若神仙妃子。
山道两旁的景色缓缓从面前掠过,绿意碧绿,一派朝气勃勃,冷风拂面,令民气旷神怡。
沈初寒自不会理她,紧紧走在宋清欢身侧,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苏镜辞也是一起同宋清欢说着话,未曾多过问宋清漪。
一行人在此憩息半晌,开端往山顶登去。
苏镜辞和沈初寒都是习武之人,也是如履高山。
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宋清漪还是没有影。
沈初寒点头,面上一本端庄,只一双星目亮意灼人,“良辰美景,自不成孤负。”
有宋清漪在,她本日大抵味轻松一些。毕竟,以宋清漪的性子,必定事事都要成为世人的核心,天然轮不到她出头。
唯独苦了宋清漪。
宋清欢应了,在车厢内舒舒畅服伸了个懒腰,看向流月和沉星,“走吧,下车。”
宋清漪落在背面,恨恨地咬牙望一面前头有些走远的三人,眼底一抹阴翳。这会子也顾不上在沈初寒面前装漂亮随和了,恶狠狠地瞪一眼身后的画屏和绘扇,喝道,“还不快来扶本宫上去!”
宋清欢笑笑,不再出声。
视野被锦帘隔断,沈初寒却也不恼,淡淡一笑,眸光一转,看向远处的天空,眼中似锦庞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