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倒是神情未变，目光还是落于宋清欢面上，炙热缠绵。
“他”当真是……？
“你可知我的六皇妹，云和帝姬君晚？”
宋暄微讶，忽的想起一事，“以是，我们刚入林中时看到的那发红色信号弹，退出的人恰是云和帝姬？”
她挪了挪身子，贴着沈初寒坐下，伸出素手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用力。
君熙似有几分不测，定定看了他一眼，方开口，“父皇只喜好儿子，并不喜好女儿，感觉皇子是天降福瑞，是彼苍对昭国的一种庇佑。”
玉轮从层云中探出头，月华如练，淡淡清辉洒在地上。
“我母妃虽容色出众，但出身并不高。母妃怀上我时，只要宝林位分，刚巧宫中另一名秀士也同时有了身孕。父皇龙颜大悦，下旨言道，我母妃和那位秀士，谁若生下皇子，便连升三级位分。”
眸色一转，思路又回到君熙身上。
君晚在宫中本不受宠，想来也没有多少武功伴身，各皇子之间又这般勾心斗角，与其持续留在知返林中冒着丢掉性命的伤害，倒不如趁早退出为上。
宋清欢一怔，蓦地回了神，展开眼朝一旁望去，却见流月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一脸羞怯，脸颊垂垂染上绯红。
“你安知？”宋暄心下生奇。
有人朝这边来了？却不知是敌是友？
宋清欢睨他一眼，抿唇含笑，眼底流灿烂目，“你带着此人皮面具瞧着我，委实有些诡异。”
火堆旁坐着三人，恰是宋清欢、流月和沈初寒扮成的“玄影”。
心中唏嘘，微微叹一口气，“天快亮了，你再睡睡吧，明天另有一场硬仗要打。”
君熙抿抿唇，没有推拒，头一垂，语气是惯常的清冷，细心一听，却能听出几分苦涩，“你都晓得了是不是？”
沈初寒清咳一声，转了目光，抬手将面具揭了下来，暴露一张艳至绝伦的脸。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究，她瞥见几匹马驶出密密的树林，缓慢朝这边奔来。
莫非――
想到这里，心底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低了头，在他微阖的眼睛上悄悄印下一吻，“阿殊，从今今后，上穷碧落下鬼域，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宋暄应一声，看向君熙，“夜晚风大，我们还是先去火堆那边吧。”
知返林中另一处，一样有火光映照。
虽则如此，还是留了个心眼在这边，以防又出甚么变乱。
竟然是他们！
想起山洞中她非常热忱主动的娇娆，腹部猛地一阵热流涌上，盖过了眼底沉沉浮浮哀凉的暗影。
长睫抖了抖，脑中似有甚么猜想呼之欲出。
君熙一顿，点了点头，“是。”
沈初寒唇角一勾，半开打趣半当真，“那便留在昭国不走了便是，恰好将这些人欠我的债，一一讨回！”说着说着，笑容渐敛，眼底一抹冷厉闪过。
之前宋清欢去查君熙时，也趁便查了些君晚的质料。传返来的质料上只说君晚母亲位分低，不受宠，早已被打入冷宫，连带着君晚也不受昭帝待见。
宋清欢蓦地反应过来，认识到沈初寒的唇还与她的唇舌胶葛在一起，忙用手捶了捶沈初寒的胸，嘴里抗议似的“呜呜”两声。
说完这话，自嘲地一笑，“提及来，本日已同你说过好多次感谢了。”
君熙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精美得有些女气的容颜，另有方才胸前缠着的绷带……
不想，尚未走近，君熙眸色一转，清冷地望来，语气有几分凉淡，“别过来！”
沈相那是甚么人？
月光渐出，照在为首两人身上。
方才用过带来的干粮，宋清欢并无困意，便坐在火堆旁同沈初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