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手指抖了抖,想要伸畴昔触碰宋暄,却又非常游移地悬在半空,迟迟不敢靠近。
宋清欢手一松,瓷瓶掉落在地,滚至一旁。
这话,她方才也听到了,但是……五皇兄并不像是会如此等闲承诺之人。
宋暄惨白一笑,“熙儿,我从没有悔怨方才的行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遇,我还是会那么做。”
但是那木棍插得太深,也不知有没有伤及到心肺。如果有,哪怕华佗转世,怕是也救不了五皇兄了。
她并不讨厌君熙,但是……但是她也想五皇兄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五皇兄!”
“熙儿,承诺我……”宋暄对峙。
这个设法一出,宋清欢的心又是一阵绞痛,“噗噗”跳得短长。
宋清欢尚未回神,便见她呢喃一声,在宋暄身边跪下,谨慎翼翼地将其抱入怀中,然后伸脱手,颤抖着抚摩着宋暄惨白的脸颊。
那木桩断裂处非常锋利,仿佛从高处掉落,直直插到了宋暄左肩稍往下的处所,大略估计,怕是伤及了心肺,也不知……能不能抢救得过来。
转头一瞧,是方才被扶到一旁歇息的君熙俄然间复苏过来,目光落在地上的宋暄身上,眼中俄然涌上庞大的哀痛,扶住树干踉跄着起家,跌跌撞撞就奔了过来。
说着说着,她也说不下去了,泫泪欲滴,声线哽咽。
君熙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只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宋暄,心脏一抽一抽的,浑身冰冷,脑中一片空缺。
宋清欢不放心,又拿起了他的手腕替他把了评脉,宋暄的脉搏固然比方才跳动得有力了些,但仍然非常衰弱,仿佛随时……仿佛随时都有能够停止。
宋暄舒一口气,“我晓得……我能看得出你对欢儿的至心,如此……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流月和沉星亦是泣不成声。
她呆呆地抱住宋暄,眼中泪花滚滚而落,一滴一滴打在宋暄的身上。“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必然不会有事的。”君熙抱着宋暄喃喃自语,纤手抚过他惨白的脸颊,紧闭的眉眼,幽深的眸底有庞大哀思一寸一寸裂开。
无垠陵在城郊,离皇宫间隔悠远,比及太医赶来之时,五皇兄怕是早已失血过量身亡。
听得他这么说,君熙好不轻易止住的泪水又哗哗往下掉,一滴一滴在宋暄脖颈上氤氲开。
君熙气极,一时竟哑言,只恨恨而又悲惨地望着他,眼眶中的泪水似早已流尽。
沈初寒大抵也发觉到了这个究竟,面上并未暴露异色。
不想,宋暄倒是笑笑,凝睇了她精美的眉眼一瞬,无法而又沉缓道,“如许……也好……你还年青,另有大把的韶华,实在不必破钞在我身上。”
沈初寒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第一次感到甚么都做不了的有力感。
“殿下,这是前次从太子那边得来的金创散,必然会有效的。”流月压下内心的惊骇不安,极力陡峭了语气,将药递过来,不想给宋清欢形成任何多余的承担。
此时的她,早已落空了常日的沉着矜持,哭得不能自已,像个脆弱的孩子。
尹卿容在墓中惊吓过分,这会由剩下的几名侍卫看着,在不远处停着的马车里歇息。此时留在此处的人,便只剩她和沈初寒、另有流月沉星、慕白玄影这几人了。
但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自当好好珍惜生命才是。何况,他也不想宋清欢哀痛过分。
宋清欢哭得歇斯底里,脸上泪痕交叉,抽泣着喊出了声,“五皇兄,我不要……我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