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结束,用完早膳,解缆的时候就快到了。
“儿臣见过父皇。”宋清欢福身一礼,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奇和温润。
杏花微雨下偶尔的相遇,让这个本该无情的帝王,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爱了一场。
她心机微动,撩眼看一眼聿帝,见他神情苦涩,似有悔意,想了想,谨慎翼翼摸索着开口道,“父皇,母妃她为何……为何扔下舞阳不管?”
“那年杏花微雨,朕下江南微服私访。路子西湖之际,忽下大雨。侍卫替朕撑着伞,在西湖旁的柳树下躲雨。雨迟迟未停,朕正烦躁之际,俄然,有位白衣女人从雨帘中闯了过来,衣衫尽湿,躲到了朕的伞下。她放下举在头顶的手,朝朕展颜一笑,语声清脆得,仿佛打入西湖中的雨滴。她说,能够借你的伞躲一躲吗?”
她面庞安静地下了榻,闲适地给本身倒了杯茶水,然后走到窗前,将半掩的窗户合上。
宋清欢握住杯盏的手指动了动。重锦姑姑的失落,也是如同人间蒸发。
她展开眼,眉头微蹙,起家朝窗外望去。
思考了好久,终究有些许倦意袭来,她拉了拉锦被,眼皮刚要合上,窗外,却仿佛传来熙攘之声,那声音,仿佛离瑶华宫并不远。
聿帝伸手将她扶起,“舞阳不必多礼。”
偶然候她乃至在想,那段经历,究竟是实在的,还是只是……她脑中的一个泡沫幻影?
宋清欢谢过,扶着聿帝一道入了星月殿,又请了他入上座,亲身替他斟了茶,“父皇……不必亲身过来的。”
流月和沉星端着洗漱用品出去了,见宋清欢还躺在榻上,流月将铜盆放在高几上,抿唇一笑,“殿下但是还没睡醒?”
宋清欢坐起家,揉了揉昏黄的睡眼,“没睡醒也得起了。”
说完这些,他长长舒一口气,捧起茶盏喝了一口,方看回宋清欢,笑容苦涩,“人老了,越来越喜好回想畴昔之事了。”
“皇上驾到――”
流月半蹲了身子,正在替她整着腰带时,俄然听到殿别传来内侍的通传声――
宋清欢舒一口气,开端打扮打扮为上路做起筹办来,这一起舟车劳累,天然要以温馨宽松的衣服为主。脖子处光鲜的印记因为擦上了之前沈初寒送来的药膏,陈迹已经淡了下去,若不细心看,倒看不出甚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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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宋清欢翻开被褥,起家下了榻,接过竹盐和净水漱了口。
“对了殿下,传闻平阳帝姬身边的绘扇和画屏也失落了。”流月看她一眼,又道。
这一晚,虽是很多人的不眠夜,她,却睡得格外苦涩。
宋清欢放下帕子,眉头一扬。
聿帝这小我吧,挺冲突的,以是夭夭对他,终归是恨不起来。
“如果……如果你母妃还在,该……该多好啊。”他低垂了头,捧起那杯热气腾腾的茶盏,说出来的话带着鼻音。
宋清欢点点头,正要表示聿帝在此少坐半晌,她下去筹办筹办,俄然见沉星仓促从殿外走了出去,行到二人面前一施礼,然后看向宋清欢,语声沉郁,“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听到这里,宋清欢心中生起一丝奇特的感受。
“如何会如许?”宋清欢面上惊奇之色更甚,“宫里这么多人瞧着,平阳如何能够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她面上神情动容而吃惊,涓滴看不出任何马脚。
“舞阳……是真的长大了。”他的目光,掠过她精美的五官,清冷的容颜,不成制止地,脑海中又想起了青璇夫人的影子。
“昨夜昭华宫有动静?”
一轮弯月挂在天涯,月光清皎,给地上蒙上了一层温和的轻纱。未几会,天上飘来些许层云,遮住了大半弯月,夜色更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