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菜肴,精美诱人,仿佛……瞧着,倒像是聿国的菜肴。
灰蒙蒙的天空,暗淡无星,连一轮弯月也隐入了云中,更加显得四下黑黝黝的一片沉寂。
“没事。”宋清欢擦了擦嘴,看向被她推到一旁的鱼汤,眸光微闪,“应当是太累了吧。这么一大桌子精彩菜肴摆在我面前,我却半点胃口都没有。”
不知看了多久,宋清欢终究感觉有些累了,放下书籍伸了个懒腰,朝窗外望去。窗外一片乌黑,恍若伸手不见五指,甚么也看不到。
见她再无其他反应,沈初寒这才略略放了心。
苗条都雅的手从车帘上落下,沈初寒清俊的退回车厢。帘栊一落,隔断了世人痴痴的目光,一阵绝望的抱怨声从人群中传出。
宋清欢房中的灯还亮着,烛火微闪,在墙上投下明灭的暗影。
沉星惯知她的情意,看向她问道,“殿下可要先沐个浴?”
前头带路的凉国官员忙上前,“舞阳帝姬,这几日,就委曲帝姬下榻在成文馆了,里头房间已经清算好,请帝姬随下官出来。”
瞧面前这景象,沈初寒大抵明白方才产生了甚么。约莫是那小孩手中的布球滚了出来,小孩吃紧跑出来追,恰好跑到了他们马车前面,慕白怕撞上他,以是才告急勒住了马。
沈初寒凉淡瞥他一眼,随行官员一激灵,仓猝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她拿起白瓷勺子,悄悄搅了搅,舀起一勺刚要往唇边送,鼻端却俄然闻到汤中鱼的腥味,不知为何,胃里又呈现马车中那种翻江倒海的感受,酸水上涌,将碗“啪”的一放,朝下一旁呕吐起来。
宋清欢欲唤住她,她却已走出了房间。宋清欢摇点头,发笑,拿起了碗筷。
只是,沈相并不喜人议论本身的面貌,也甚少呈现在公家面前。本日好不轻易得了这个一窥真容的机遇,世人自是冲动万分,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公子,如何了?”车外,慕白焦心的声音再度传来。
随行官员引着宋清欢到了一处院落,愣住法度,“这便是帝姬下榻之处了,帝姬如有甚么叮咛,固然叮咛成文馆中的侍女便是。”
宋清欢干呕了一阵,伸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和缓的茶水下肚,方觉肚里翻江倒海的感受消停了些许。
“好好歇息,明日再见。”沈初寒温声又叮咛了一句。
上前取了支狼毫,重新走到窗前,盯着某处看了一瞬,手一扬,手中狼毫如离弦的箭般朝院中某棵树上射去。
方才那刺眼的光芒仿佛蓦地一灭,车队缓缓朝前驶去,将百姓倾羡的目光喧闹的群情声一一抛至车后。驶过这段繁华的大街,耳边总算平静了些许。
宋清欢将眸光投向窗外,淡淡点头,“也好。”
“好。”沈初寒点一点头,神情温润,看在那随行的官员眼里,眼睛垂垂瞪大起来。
“阿绾,你如何了?”
宋清欢凝神屏气,死死盯住那一处。
这时,一阵风过,吹得院中树木的枝叶沙沙作响,宋清欢神经更加崩紧,眸色森冷,鹰隼般朝某处射去,眼底一抹流光闪过。
沈初寒如水墨丹青的容颜覆上一层暗影,眼中只要无尽的寒凉。他神情冰冷,底子没将世人的反应放在眼里,只盯着马车前阿谁瑟瑟颤栗的小孩,眉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