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殿内,看着尹湛阴晴不决的神采,沈腾心底愈发不安。
“派人送淑妃回宫。别的……”他一顿,凉凉瞥一眼环儿,“这个叫环儿的宫女,殿前失礼,拖出去杖毙!”
先前沈初寒与尹湛之间的冲突越闹越大,他生恐连累到本身和沈家。厥后沈初寒去官,他好不轻易松一口气,却又传闻沈初寒俄然失落了,尹湛暴怒不已。
环儿一听,神采顿时惨白,仓猝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首,“皇上,奴婢知错了,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周亚忙吃紧入殿,施礼应是。
彼时王通已垮台,沈王氏气势不再,被迫接管了沈初寒。
“沈爱卿,好久不见。”尹湛沉沉打量着他,语气阴沉不定。
那小宫女的神采顿时变得煞白,紧咬下唇,不敢看尹湛,只能假装甚么都没产生似的,抖抖索索替宋清羽穿戴衣衫。
一杯茶水下肚,尹湛这才感觉体内火烧火燎的胸闷感减缓了些许,他定了放心神,又看向手中的纸条。
尹湛那边,也已换好了上朝的龙袍。
周亚上前将探子手中的竹筒接过,恭恭敬敬递给了尹湛。
冷冷瞥一眼她勉强称得上清秀的面庞,森凉道,“还不快起来替淑妃娘娘换衣。”
想到这里,他俄然想起甚么,眸光一抬,看向周亚,“速宣沈腾入宫!”
这也是为甚么昭帝会甘心冒着获咎凉国的风险也要采取他的启事。
听到这里,沈腾双腿一软,身子从椅子上溜了下来,蒲伏在地,瑟瑟颤栗,“草民惶恐,草民惶恐。”
当初沈初寒来找他,说想要与他缔盟时,他便从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与本身不异的哑忍和冬眠。
目光死死定在“君殊”二字上,脑中已掀起惊涛骇浪。
“草民拜见皇上。”沈腾跪地叩拜,他此时只是布衣身份,自不敢托大。
尹湛看一眼周亚,“派人送淑妃娘娘回宫。”
周亚不敢怠慢,仓猝下去派人安排。
“周亚。”尹湛出声,唤了内殿外的周亚出去。
沈腾觉得尹湛要对他追连坐之责,忙不迭先表起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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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湛蹙了蹙眉,眸色愈深。
应当说,这段日子,他就没有哪一天是过得安稳的。
听到这话,沈腾一怔,忘了惊骇,不解地昂首看向尹湛,“草民不明白皇上的意义。沈初寒他,确切是草民的儿子,只不过是私生子罢了。早知他现在这般胆小妄为,当初草民就不该认他。”
周亚见状,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他。
小宫女吓傻了,半天赋抽泣着道,“奴婢……奴婢环儿。”
“何时?”他放下御笔,眉眼冷凝。
他压下心底的不解,指了两个小宫女上前奉侍宋清羽,又派了两个大宫女上前,替尹湛换衣。
尹湛勉强稳住身形,摆一摆手,强自压下心中喷薄而出的肝火。他这几日劳累国事,歇息不敷,又接连召幸了宋清羽好几次,身材不免吃不消,体内气血猛地上冲,顿时面前一黑,才有了方才踉跄的一幕。
“沈爱卿现在虽已不在朝为官,但毕竟曾为我凉国的江山社稷出过一份力,没有甚么不敢的。周亚,赐坐。”
见还是逃不过,小宫女一阵绝望,“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哭喊着朝尹湛叩首,“奴婢知错了,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另一名宫女忙给她使了个眼色,表示她从速谢恩。
沈腾点头,诚惶诚恐道,“微臣不知。”
不想,那女子已怀了沈腾之子,生下来后艰巨地扶养其长大,终究还是因病痛缠身,放手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