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气味一冷,未有涓滴踌躇,足尖在船面上悄悄一点,身子已腾空而起,穿破雨帘,直直朝那团黑影处飞去。
姚扶桑一手捂着伤口,内心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还得装得更没事人儿似的,也冷声寒气道,“我们三人美意美意想造结界护住船身,寒帝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拔剑,是何事理?帝姬手中虽持有苍邪剑,是我扶澜族座上宾,寒帝却也不能这般无礼才是!”
一字一句,不带涓滴起伏,却偏生让人感觉凉到了骨头缝里。
姚扶桑暗道不好,慌仓猝忙移解缆形。却也因着忙于抵挡,灵力不稳,脚下的舢板愈发闲逛得短长。
“三位长老莫名失落,又突来暴雨,任谁想都会感觉这此中有鬼。如果曲解长老了,长垂白叟大量,可别放在心上才是。”默了一瞬,沈初寒凉凉开口,眸底深不成测。
或许是上天佑他们,又一道闪电劈过,照得那团黑影清清楚楚,恰是站在舢板上的水长老!
外头的雨涓滴没有停歇的趋势,落空了船舱的庇护,宋清欢立马感到那雨点打在身上一阵生疼,虽穿了蓑衣带了斗笠,可底子就抵挡不住瓢泼而下的雨势。
沈初寒轻功虽好,但这毕竟是在海上,暴风暴雨又涓滴没有停歇的趋势,稍一不慎,便有能够葬身大海。
姚扶桑暗叹一声,眸光流转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刚想冒充开口解释,沈初寒的掌风却劈开雨帘毫不包涵袭来。
“听话。”沈初寒伸手拂去她面上的雨水,“就算是为腹中的宝宝着想。”说着,微微哈腰,在她耳边低低道,“放心,我必然会为你出口气的。”
他勉强定了放心神,刚要说话,却听得沈初寒又冷冰冰开口,“长老的结界还未造好?”说话间,抵在剑柄处的大拇指一动,如何瞧都有些威胁之意。
她五指紧了紧,一眨不眨地凝睇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我去船面上看看。”宋清欢凝着目色,眸光凉淡而刚毅,带着不容置喙的对峙。说罢,不待沈初寒开口,昂首看向沈初寒,眸中有幽凉之色,“阿殊,我想,我晓得长老们在那里了。”
大雨滂湃而下,暴风高文,海水一浪高过一浪,可水长老脚下的舢板,倒是纹丝不动。
沈初寒一扬眼尾,曳出一抹凉薄之色,眸底讳莫如深。固然两人隔得近,但因着雨势大,面前的景色都看不大逼真,姚扶桑看不清他眼中神情,却莫名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
姚扶桑心有不甘,但肩胛骨处模糊的痛意提示着他此时只能忍耐,眉头一垂,兀自忍耐道,“请寒帝让开,结界很快就好。”
现在船舱中的水四下漫延开,本就阴冷,宋清欢有孕在身,若再淋了雨,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宋清欢在船舱门口瞧见这一幕,心不由一悬。
当初在玉衡堆栈中时,宋清欢否定了她身怀灵力之事,他们本来也已信赖了探知到的灵力来自云歌。但厥后细心一想,姬纾却生出几分思疑来。从与宋清欢的打仗来看,姬纾感觉,这个舞阳帝姬,必然不会那么简朴,说不定在灵力的事情上也撒了谎,以是三人一合计,便想出了本日这体例。
尚未站稳身形,沈初寒的掌风又号召了过来。姚扶桑忙着躲闪的同时,余光瞟见他左手一动,一道寒光在腰间一闪,白虹贯日般朝他刺来。
“阿绾?”见她俄然色变,沈初寒也不清楚她想到了甚么,在身后唤一声,脚步仓促也跟了上来。
方才闪电劈过的那一刹时,他正巧朝船上望去,借着那一道亮光,他看到沈初寒朝这边看来,明显隔侧重重雨幕,又是如许远的间隔,他却仿佛能看到他那双幽凉沉厉的眸子中暗含的杀气,心中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