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许子深谙宫中低等奴婢办事之道,随即取出一个荷包扔了畴昔,睨着眼说:“德嫔娘娘来送安胎药,还不快带路!”
德珍目光冷下,倒是曼声开口,道:“嬷嬷但是不放心本宫?放心,本宫会让你放心的,大门敞着,嬷嬷一眼不就能望进屋!”
德珍冷酷的扫过嬷嬷,施施然地走进屋子里,道:“你有身子不便施礼,就免了吧。”说话之间,早有秋林上前扶了人起来。
但是很明显的,面前这个女子就是身怀龙裔的翊坤宫宫女――静秋!
“娘娘……”静秋猛吸一口气,惊诧、气愤、惊骇……各种情感交杂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德珍,身材抖如筛糠。
不错,可就不知这份护犊之情,源于那边?
①:前人科学,传闻妊妇有身期间换处所住,胎儿坏不住。
德珍笑而不语,只朝小许子罢了干休。
一种令人直欲呕吐药味,亦是让她深觉得惧的药味――打胎药!
主仆二人默契早已养出,小许子当即会心的揭开食盒,端着一碗青瓷药盅走去。
没有设想中的面貌出众,也没有觉得的那种城府,有的只是小家碧玉的温婉与脆弱,这再一次让德珍微微讶异。不过在这深宫中,有谁真如面上所见?又有谁真是仁慈之辈?温婉与脆弱,或许吧……
静秋浑身一震,不成置信的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药盅。
院子里,有一个身量还没长齐的小宫女,观之不过十一二三的年纪,低眉扎眼的站在树下,薄弱的双肩微微颤抖,透着一股子寒微与委曲。小宫女前面是一个四十高低的嬷嬷,方脸窄额,满眼的夺目,又暴露几分刻薄。本大嗓门的训着小宫女,忽见众星捧月而来的德珍,愣了一愣,忙不迭上前存候问好。到底是惠嫔安排在此的人,有几分眼力劲儿,一见德珍打量着这院子,就解释道:“这里是有些粗陋,给静秋女人住是有些分歧适,可偏生妊妇分娩前不能换居处①,我家主子也就只好委曲静秋女人暂住在这了。”
那嬷嬷该是所当差事不大对劲,见了荷包,哪还看得见小许子一副傲然样,已然眉开眼笑的回声带路。临走时,还不忘狠狠掐上一把小宫女,低声交代上茶。彼时恰是午后,阳光亮媚的刺目,打在小宫女蜡黄肥胖的脸颊上,是清楚可见的斑斑泪珠,泛着晶莹剔透的珠光。
德珍疏忽静秋惨白的面色,将滟滟的红唇轻翘起道:“药还是热的呢,静秋女人得趁热喝了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