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顿足,侧眸望着身后的百姓,“众位若无事亦可来做个见证。”
沈染嘴角微微扬起,笑若东风细雨,润物无声。
温凉将手中的帐本扔在了他身前,声音冷彻,“上面的账可对?”
“且账目上的石料耗损繁多,泥浆砂石的数量也对不上,是不是你中饱私囊,私吞了这些东西?”
商贩哆颤抖嗦的捧起了帐本,咬着牙点了点头。
一向没找到机遇开口的李知府美意劝道:“温公子,如许行事怕有不当吧,屈打成招不会不免被人诟病。”
“你把话说明白啊,这逼供诱供本就是审判的普通手腕,那里就是针对你了?
女子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果断,每一个字眼都仿佛一颗钉子,狠狠定在了李知府的心口。
是他找到我们,说要带着我们一起发财。
严澄暗害流民已是匪夷所思,可万没想到就连这曲江决堤都是天灾而非天灾!
温阳站在两人身后,昂首问向温凉:“先打哪个?”
“大人饶命,小人招,小人都招!”
傅决派了亲信跟来,傅凛也定然不甘空坐,信赖无需他们吃力,这里的事情便会很快传遍都城。
李知府神采阴沉,转而眸光一转,不动声色的向中间挪了挪。
温阳见有人撑腰,那点惭愧立即烟消云散,赶紧应下,“好,此次我争夺动手重点。”
“的确是血口喷人!”杜本横眉立目,正色道:“我何曾与你们做过这等事情!
严青卉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停歇四周群情对她的影响。
不幸杜本刚才那矫捷的技艺在温阳面前连两招都未过便被礼服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鼓掌喝采,“沈世子说的好!”
世人顿时沸腾起来。
李知府一愣,忙道:“温公子,此乃朝堂之事,怎好让闲杂人等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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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府年纪不小了,又受了惊吓,此时已有些站不稳了。
明天平州之行完整结束,阿凉和锦儿能够带着百姓的崇拜和歌颂“衣锦回籍”啦……
“你没死?”工头骇怪的瞪大了眼睛。
杜本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而就在此时又一个致命打击闷头袭来。
“好啊,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但是这些石块,除了少数上面有泥浆,剩下都干清干净,连点土都没有,这是为何?
工头连连点头,却顿时就被打了脸。
他又回身对着一众百姓道:“众位莫要被温凉骗了,他和沈染定是投奔了三殿下,以是才设下诡计来谗谄我。”
只见侍卫将商贩一起拖走,面对商贩的要求哭诉,温凉仍然面色无波。
商贩身上还背着包裹,侍卫瞪了他一眼才回道:“温公子,部属去唤人时,正撞见他背着行李鬼鬼祟祟的,他一瞥见部属拔腿便跑,明显是内心有鬼。”
“是呀是呀,我只眨了下眼睛温二公子就把人给擒住了,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两人被带出去时浑身都颤抖,明显已经猜到温凉唤他们所为何事。
“钦差大人,民妇有冤,恳请大报酬民妇做主!”
李知府皱眉,还想再说甚么,却见温阳拎着个带血的板子走了来,神采有些虚,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
李知府一听内心乐了,可算逮着温家兄弟的把柄了,却听温凉还是淡淡的道:“无妨,他所犯之罪死不敷惜,这另有一个,你渐渐来。”
“世子爷,部属已经银子都挖了出来!”
一众官绅望向了沈染,沈染却只安然笑笑,答道:“李蜜斯在那边是她的自在,本世子岂有管束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