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衣缓缓点头,道:“我的了局如何,不劳你操心,固然你的遭受过于惨痛,但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来由,灭掉丁家满门,情有可原,柳老庄主为此退出江湖,你却仍要行此灭尽之事,废掉你的手臂,倒也不算冤枉。”
刀芒罡气相碰,收回轰然巨响,仿佛烈性火药炸起,囊括周遭数丈,劲气横空残虐,将众黑衣人掀飞出去。
白衣胜雪,超脱俊朗,仿佛不食人间炊火的谪仙,乌金折扇誊写名姓,早已传遍江湖,偏是柳浩阳向来没有听闻,不知方白衣何许人也。
眸光望向孙伯岩,只见其神采苦楚,眸光中却有无边怨毒,仿佛跟柳浩阳有着血海深仇,心中迷惑,不再以柳老爷子相称,隐有几分冷淡。
柳浩阳避世隐居,不问江湖事非,无字天书在江湖上搅起漫天风波,柳浩阳竟是毫无所觉。
方白衣眸光中多出几分凝重,乌金折扇脱手飞出,空中回旋,罡气吼怒凛冽,将身边黑衣人迫退。
取道仓促赶往武当,完成师命。路过某处集镇用饭,却偶然入耳到有人议论本地某桩血案。
孙伯岩狂笑不已,眼眸血红,状若猖獗,鲜血自口中不竭涌出,吼道:“王谢朴重就必然光亮磊落,为人敬佩,像我这等师门知名,就是心术不正,心狠手辣,受人鄙夷,这就是江湖,哈哈哈......柳浩阳,别觉得退隐江湖便能够赎回其罪,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报此血海深仇。”
下得武当山,柳浩阳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自夸办事公道,当得起侠义两字。
“哈哈哈......”
“孙伯岩,如何会是你?当年你不是死了吗?”蒙面黑巾掉落,柳浩阳凝睇几眼,突然变色,骇然道。
若非心性公允,多出几分阴诡气味,浸淫此道数十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定然能够成为刀法名家。
酒足饭饱,柳浩阳起家就要拜别,却听到有人提起武当丁姓弟子,出身王谢,为红颜祸水,竟然做出此等事来,与山匪强盗何异。
柳浩阳喟然感喟,缓缓点头,道:“少侠有恩于柳家庄,既然开口相询,老夫天然不敢相瞒,只是还没有就教少侠贵姓大名。”
柳浩阳出身王谢,行走江湖,向来办事公道,镔铁盘龙棍势沉力猛,挤身江湖一流妙手前线,在江湖上风评甚佳。
方白衣没有说话,只是眸光通俗,望着柳浩阳。柳浩阳神采迟疑,嘴唇嚅动,仿佛想要劝止几句,倒是惭愧莫名,喟然长叹。
恰逢武当丁姓弟子回籍探亲,得知此事,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赶到孙家想将新娘子带走。
孙伯岩连番剧斗,功力耗费过分,如何能够敌得过功力深厚的柳浩阳。镔铁盘龙棍力沉势猛,竭力支撑数十招,已是重伤吐血,狼狈逃去。
寒芒散去,倒是刀身震断,为首黑衣人张口喷出鲜血,蒙面黑巾飘落,暴露面庞清癯的脸庞,颌下三缕长须,略有些斑白,眸工夫鸷,却在刹时被惶恐淹没。
说到这里,柳浩阳点头感喟,神采间颇多难过,隐有痛苦苍茫之意,似是不知该当如何开口。半晌,这才缓缓道出一段多年前的江湖秘辛。
倒是孙伯岩出身浅显,自幼与本地铁拳帮主的女儿情投意合,学艺返来登门提亲。不想铁拳帮主想要攀上丁氏望族高枝,不顾女儿反对,硬将女儿许给丁家在武当学武的后辈。
只是孙家如何能够同意,争论中新娘子跟武当丁姓弟子大打脱手,打斗中武当丁姓弟子失手将前来劝止的孙父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