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荀冉接过请柬,扫目一看。“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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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逢秋悲寥寂,我言春季胜春朝。
“他是来买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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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冉心中嘲笑,他当然晓得这首诗会被故意人裹挟上讽刺朝堂的韵意,但他恰好不怕。唐朝多的是宫怨诗,有哪个因为作诗被贬官放逐?
荀冉饮下一杯绿蚁酒,淡笑道:“殿下之命,敢不从尔?”
“不过,这诗确是有些悲情了。荀小郎君,可否再吟诵一首以浇愁意?”
说话的便是方才诘难荀冉迟迟不来的苏九初,他言语间尽是不屑,明显对于荀冉这个才子明头不平。
孙世安苦笑:“我们这乐行自从有了太子殿下提名的匾额,来往的天孙公子但是络绎不断。不过他们大多是老主顾,要说眼熟的,仿佛便是临淄郡王殿下了。”
一个着青袍,头戴软脚幞头的青年男人冲李隆义拱了拱手:“郡王殿下才情名动天下,我辈自当跟随。诸位以诗会友,想必也会传为长安城的一桩嘉话。只是有的人仿佛不能了解郡王殿下的美意,竟是迟迟将来。”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高殿秋砧响夜阑,霜深犹忆御衣寒。
“荀大人,孙某这就差人去办。”
长信宫中秋月明,昭阳殿下捣衣声。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诗会选址是在曲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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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义却摆了摆手:“哎,不过是首平常的宫怨诗,九初不必多心了。本王这曲江诗会只谈诗文,非论朝政。”
春季的曲江池起了薄雾,如少女披素纱,更有几分昏黄之美。
他起家绕着案几走了几步,一挥衣袖吟道:
荀冉走至李隆义近前,微微拱手。
真成薄命久深思,梦见君王觉后疑。
奉帚黎明金殿开,且将团扇暂盘桓。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报,郡王殿下,荀冉荀小郎君到了!”一名小厮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园内,沉声禀告。
银灯青琐裁缝歇,还向金城明主看。
荀冉明天穿了一件紫色儒衫,肩上套了一件青色半臂,头戴幞头,脚踩乌皮六合靴。他这劈面走来,世人纷繁群情开来。
火照西宫知夜饮,清楚复道奉恩时。
这便是大唐的气度!
几近统统王公贵族在曲江池都有别业,临淄郡王李隆义当然也不例外。
“对,此子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口特别表!”
白露堂中细草迹,红罗帐里不堪情。”
“荀某来晚了,便自罚一杯以赔罪。”
他接过仆人献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浓的哀怨味道啊!
孙世安毕竟经商多年,很快便明白了荀冉的意义。
临淄郡王李隆义峨冠博带,巍巍然独坐在上首,淡淡笑道:“现在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这诗会诸位必然要纵情。”
“九初兄说的不错,这荀冉不过是个商贾以后,借着陛下隆恩入东宫做了个校书郎,竟然敢鄙弃殿下。甚么《把酒问月》,如果他真的有才情,如何会不敢赴曲江插手诗会?”
“好了!”李隆义受不了世人聒噪,不耐的摆了摆手:“本王信赖荀小郎君必然会插手诗会的,诸位无妨再等等。”
“如此,荀某便抛砖引玉了。”
李隆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荀冉,眼神中尽是期许。
“殿下,荀郎君这首诗确是出彩,但未免过分哀怨了吧。现在我大唐河清海晏,万国来朝。朝堂之上,皆是股肱之臣。我等读书人更是幸生乱世,那里能以班婕妤作比呢。”
李隆义摆了摆手:“荀郎君太谦善了,现在长安城中那个不知你荀冉荀徐之作的那首《把酒问月》?古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前人。如此好诗,若不是天纵之才怎能作出?现在秋意正浓,不若荀小郎君便来作首秋思,以开明天的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