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往外头扫了一眼,便将李崇道引入到了内殿,李崇道坐了约莫十来分钟,便有人连续出去。
张景深思了半晌,谨慎地答复道:“约莫百来号人吧,不过平素里各回各家,并不在祆祠里头,现在祆祠里只要几个萨甫,十来个胡僧,不是礼拜日的话,信徒不会堆积。”
李崇道也没有含混,亮出长上渔师的牙牌来,那和尚也吓了一跳,很快就施礼道:“拜见渔师!”
“朝廷对胡人一贯包涵,除了这些拜胡神的,另有景教的胡僧,也都睁眼闭眼的……”
有那么一刹时,李崇道乃至生出有些荒唐的设法。
暗祠里有几个萨甫,又有十来个胡僧,萨离能躲藏到此处来,应当有所凭恃,这些胡僧本领该是不弱的,如果不能一网打尽,免不了又让萨离逃窜了。
“敦化坊里有一处祆祠,你可晓得?”环境已经是这么个环境,也没法窜改,有多少米就煮多大一锅粥,只能拼集了。
张景轻叹一声:“那天早晨有人假传了号令,将我等调集起来,倒是差点将我等伏杀殆尽,据我所知,其他各坊的景象也相差未几……”
敦化坊的位置实在不咋地,这已经是长安外郭城的里坊,又挨着曲江池,坊中倒是有个都亭驿,也算是天下驿站的中间官署。
“我……我?”张景有些惊奇起来,显得有些难堪,李崇道反问一句道:“这类事莫非要我来做?”
这六小我固然貌不惊人,一个个干瘪得很,但眼神如狼,让李崇道感遭到了面对张真胤之时的那股子杀气,可见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了。
现在诘问启事也没成心义,李崇道朝张景问道:“那祆祠大抵藏了多少信徒?”
李崇道进入此中,便有和尚迎上来,固然面上仍旧客客气气,但等闲能看得出他们忧心忡忡。
李崇道恍然大悟,还果然如他所想,萨离这些人,是想要完整颠覆都水监全部体系,想要将都水监一网打尽,不但把长上渔师给杀了,连短番渔师和明资渔师都不放过。
如此一来,在场也就只剩下六个短番渔师,还包含张景这个大档头在内。
“带我去看看东西。”李崇道不由分辩,张景也不敢置喙,带着李崇道绕到了后院僧舍,兵器设备倒也齐备。
张景沉吟了半晌,朝李崇道点头说:“我们只要十七小我,大半已接受伤,劫后余生,心有戚戚,可堪大用的就只剩下五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