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微微一愣,立时点了点头:“行前五娘子问过。晓得杜郎君县试夺魁,五娘子还让某捎口信,让杜郎君放心预备京兆府解试,其他皆不消顾虑。”
见杜士仪大吃一惊,姜度方才站起家来,似笑非笑打量了他好一阵子,最后干咳一声道:“看你这模样,这事情仿佛是空穴来风。不过,我听到的传言倒是言之凿凿,说你入京招考,不回樊川杜曲,却留在平康坊崔宅,并且崔家高低侍你如主,启事只要一个,那便是崔家和你定下了婚约,你身为将来半子,天然在此被待为上宾。”
洛阳到长安七八百里,如果快马加鞭,两日夜便能够到达,但等闲送家书不消这么焦急,多数十天半个月一个来回,杜士仪畴前写信给崔俭玄都是如此。这一次东都送回书,习觉得常的他出了藏书楼到了前头偏室,待认出阿谁风尘仆仆的人,他顿时只觉心头格登一下。
这天午后,杜士仪好轻易躲了邀约在藏书楼中看书,外头俄然传来了叩门声:“杜郎君,东都永丰里崔宅命人送回书来了。”
“哦,你就不筹算搬出崔宅表白态度?要晓得你现在名声大噪,但是一定必要崔氏作为背景了!”
留着杜文翰在崔宅用过午餐后,杜士仪方才亲身将其送出了大门。临别之际,见杜士翰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便策马小跑出了乌头门,他俄然有些驰念起了面貌上截然分歧,性子上却有类似之处的崔俭玄。想想齐国太夫人故去已快半年了,他在长安崔宅中安享各种便当,之前虽也有信归去,但多数言简意赅,现在终究首战得胜,也该再写一封信让人送回洛阳报喜,好好报答一番。
“姜四郎此言差矣,只为了流言便那样划清边界,不但高耸,鼓吹出去反而有人要说我心虚或是不知礼……对了,姜四郎可否帮我一个忙,就说我和崔十一郎同门肄业,再加被骗初老宅失火烧毁多年,这才借居崔宅。虽一定有效,总好过就一种声音越传越广来得好。”
这么说,崔五娘该当是晓得崔俭玄会在给他的信中一吐心中郁结忧切,以是才会说其他皆不消顾虑。
“甚么?”
对于姜度此人,杜士仪说不上好感恶感,现在传闻其竟然有耐烦等上这么久,他也不好回房先去换衣,先掠过汗便径直往正堂西边的廊房去见客。才打照面,他乃至来不及号召一声,姜度便懒洋洋地说道:“杜十九郎,你和崔家哪位娘子有婚约在身?”
这一日申时,赴过一场夏季少有午宴的他顶着日头返来,一进崔家那乌头门,汗湿重衣的他便再顾不上仪态,伸手拉了拉领子,恨不得立时用井水痛痛快快往身上泼两桶。谁晓得正门的门丁却带来了一个不那么美好的动静。
杜士翰本就是豪放风雅的性子,因为憋了近两个月,这会儿又是在崔宅,他自是毫无顾忌地大声嚷嚷道:“杜文若杜六郎那是因为故意和你别苗头,以是才应万年县试,至于其他的,京兆公早就让人四周捎了信,道是与其争一时名头,不如在京兆府下辖其他各县招考,不消到长安和万年二县去出风头。公然,长安县试那位王十三郎一首长赋技惊四座,帖经策论也毫无牵挂地通过,你在万年县试更是三场当中场场无可抉剔,名声又大,谁敢不取你第一?如果那几个杜家后辈要来和你们争,说不定连京兆府试都去不了!”
“多谢十三兄特地走这一趟。”
见杜士仪如有所思没作声,杜士翰便站起家来,老大哥似的用力拍了拍杜士仪的肩膀:“十九郎,本家那边你甚么都不消管。那些昔日妒忌你的看轻你的,这一场县试下来就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我家阿爷都是心中惴惴,传闻京兆公让我给你送礼,还特地在里头加了一对送给十三娘的银臂支……畴前我说话他都听不出来,早知本日何必当初?你尽管养精蓄锐去预备接下来的京兆府试,如果能入品级,京兆公说届时会在朱坡大开盛宴为你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