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是,郎君固然放心。”
玉真公主挑了挑眉,倒是沉默很久才如有所思地微微点头道:“不枉司马先生畴前对他的推崇,大事当前,却能够以交谊为先!”
比及那家仆出门,柳惜明这才站起家来。虽则杜士仪是赶去了东都,但如果来回快马奔驰,也一定真的赶不返来应京兆府解试。这一阵子他在王守贞那儿下了很多工夫,关头时候,就要用到这位霍国公的宗子了!要晓得,王毛仲二妻并嫡,将来这国公爵位哪个儿子秉承,天子更看重谁,这都不好说,他这几次交道打下来,看得出王守贞对家中景象很有牢骚。而他却能够操纵在后宫的姑姑,给其一个不小的承诺。并且,若能借此机遇一石二鸟……
抛开天家尊荣入观修道,是因为她实在自幼经历太多,看开了。就算驸马快意,伉俪和美,一旦朝廷政争,卷入此中死无葬身之地的驸马莫非还少?即便公主之尊仍可另嫁别人,可后半生那日子真就很好过?
报信的霍清不敢随便打断玉真公主的思路,直到她的话说完又等待了半晌,这才谨慎翼翼地说道:“住在平康坊崔宅的杜郎君,闻听这动静就立时解缆赶回东都去了。”
“怪不得郭荃竟临场定下不准赎帖,帖经十通其六方许应第二场,本来如此。他摆布难堪,以是干脆摆出公道的模样。这还是我没打号召,我如果再打个号召,他岂不是更加头疼?”
“哦?”
“你且近前来。”对那家仆低声私语了几句,见其心领神会,柳惜明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办好了,赏钱十贯,但如果泄漏半点风声,你就别想活了!”
比及侍婢们一一垂手退下,崔二十五郎方才一步一步挣上前去,就这么径直把手中的纸片递给了郑夫人。而郑夫人看清楚其上那寥寥数语,亦是大惊失容,霍然站起家来,很久方才寂然坐下。见胖乎乎的外甥亦是瘫坐了下来,一时泪流满面,她少不得打起精力欣喜道:“二十五郎,别悲伤了,存亡有命不能强求,你看开些……”
玉真公主头也不回地问道:“这话谁说的?”
想想和杜士仪从订交至今,他常有出人料想之举,但品德却无可抉剔,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在呆呆发怔好久以后,王维方才长叹一声道:“杜十九郎为人最重交谊,现在赶回东都,必定有他以为不得不归去的来由!”
齐国太夫人和赵国公前后故去,崔氏竟是一时倒了两根顶梁柱!
如此上高低下乱糟糟地四周传信张扬,比及了这一日傍晚时分,赵国公太府卿崔谔之的丧闻,长安城那些耳目通达的达官权贵,一时都晓得了。而杜士仪撂下京兆府试赶回了东都的事情,也一样传得沸沸扬扬。赴岐王第夜宴的王维和王缙兄弟当得知此动静的时候,王缙忍不住失声嚷嚷道:“杜十九郎就是比及八月十五那天,京兆府试三场考完再归去也来得及,这不是太可惜了?”
一其中年家仆回声而入,恭恭敬敬地低头施礼道:“郎君有何叮咛?”
听不出这话中喜怒,那道姑赶紧躬了躬身道:“是郭荃身边人流露的动静。”
辅兴坊玉真观中,奉旨前去检视《开元道藏》编辑进度的玉真公主一返来就得知了崔谔之的死讯。想到和本身非常投机的崔九娘,她不由愣了半晌,这才点头叹道:“崔家太夫人持家有方大家称道,崔家兄弟也都是一世英杰,想不到竟然家门迭遭不幸。特别是赵国公出身世家却胆色绝伦,文武兼通,阿兄本还筹算重用于他,现在竟是就这么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