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必然会做好的!
固然只是天刚蒙蒙亮,光德坊东南隅的京兆府廨前头就已经等了数百人。解试的县试府试两关,前一道关只不过是预演,而后一道关却几近能够决定终究是否能鲤鱼跳龙门。不然,这中间很多还是抄着乡音的士子们,也不消背井离乡,从千里迢迢乃至万里迢迢以外赶到这京兆长安,又为了一纸原籍文书而心力交瘁,终究更要和举天下的才俊之士在省试之前就来上一场最残暴的比武。
未几时,便只见一个身穿绿衣的高瘦官员背手而入,待到了世人跟前,一张呆板脸的他悄悄咳嗽了一声,这才一板一眼地说道:“蓝田县丞于奉,奉京兆公源翁之命,主持今岁京兆府试。第一场,试帖经,至午方止,十过其六方许试明日第二场!”
上一次郭荃已经在万年县试时来过这十过其六的高标准严要求,固然临时抱佛脚已经来不及,但很多传闻了此事的人还是有了呼应的心机筹办,这会儿不过是稍稍收回了嗡嗡嗡的群情声,却不比此前万年县试时那一片哗然。当卷子一张张发下的时候,提心吊胆的世人全都没有听到不准以诗赎帖的话,一时都长长舒了一口气。而柳惜明则仿佛早就预知此事似的,也不忙着答卷,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的卷子。
那青袍官员看到地上那七八个看不出伤势的便装男人,再看看杜士仪以及一众从者身上的血迹斑斑,乃至有人吊着胳膊瘸着腿,一时不由悚然,竟是失神半晌方才说道:“刚才报说杜郎君从洛阳回程路上遭人劫杀,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就是,别磨磨蹭蹭的华侈杜郎君测验的时候!”
瞥了一眼阿谁一言不成反被人义正词严说得满面通红的墨客,想到这数日当中对于杜士仪回东都永丰里崔宅探赵国公崔谔之丧事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盛赞其交谊无双,而平康坊那家书坊亦是门庭若市,千宝阁中一墨难求一砚更难求,柳惜明顿时悄悄嗤笑了一声。但是,当看到京兆府廨的大门缓缓翻开,他很快就收起了留意别人的精力。这一次,主持京兆府试的试官蓝田县丞于奉不像此前万年县试郭荃直接到门口,给招考士子一个上马威,而是连面都不露,只要两行差役排开,目送了他和其别人一块鱼贯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