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敏之最后的那句话,她一遍又一各处回味着,又打动又忸捏,恰好却又生出一种毕生有靠的感受来。
武敏之一向沉默地望着她。
他的年纪,与武敏之差未几,想来也已结婚生子了。嫂子可否容得下她?嫂子就算是好的,前面另有个家属呢。
她想说甚么,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敏之稳步走了出去。
话既出口,她便下定了决计,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踌躇。
顿了顿,小丫头低低地喟叹了一声:“月朔早说过,有阿郎在,阿姊不消担忧。”她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责怪,仿佛对武如月不能信赖阿郎有些不满。
春四娘只是哭。
月朔怔了怔,顿时便笑了:“恭喜阿姊,道贺阿姊。月朔正奇特呢,先前还听阿郎和阿姊笑得挺高兴的……”月朔笑着笑着,也哭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从今今后,你便是武如月。”
武如日晓得了必然会很欢畅吧?另有乔之仪,也会佩服本身,不,是恋慕本身吧?
春四娘绞动手中的帕子,与其为了心中执念,拉相干不相干的人死在一处,倒不如……
“公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在一处久了,我也感染上了动不动就落泪的弊端。”
武敏之望着她,望得她都有些不安闲了,才道:“你放心。”
“他说,从今今后,我就是武如月了。”春四娘终究抬起了脸,虽满脸泪水,笑得却非常高兴,“他还说,我脸上这面具,若情愿戴着,便持续戴着。若感觉戴着碍事儿,也毋需多虑,放心摘了便是。”
她闭上了眼睛,在眼泪涌出来之前,将帕子挡住了脸。
瞥见春四娘哭得不能自抑,不由大吃了一惊。
她一边暗骂本身没骨气,一边又在绢帕下落下泪来。
武如日若跟她一样是身穿,不也跟她一样,浮萍无根,统统都得仰仗嫂子的娘家……
之前感觉挺脑残的一句话,现在如何就感觉这么结壮,这么满足呢?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劈面不相逢。我那兄长,找是要找的。只是,不消过分操心,随缘吧。若能找到,当然更好。若找不到,只要他过得好好的,我……”她想得虽通透,声音仍有些哑,“我也……无憾。”
她揭开帕子,细细地在脸上揾了一遍,自发差未几了,才抬眼望着他,眼睛微红地对他笑道:“他必定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与他各自过得好好的,在不在一起,又有甚么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