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你哭甚么?”春四娘,不,她现在是武如月了,有合法身份的良民,武如月。
他站了起来:“从今今后,你便是武如月。”
武敏之前脚刚走,月朔后脚就出去了。
月朔笑了笑,并不辩驳。
顿了顿,她笑道:“阿姊请恕月朔大胆,小娘子之前也喜好那些番邦传来的奇奇特怪的面具,不过是上元仲秋之类佳节偶尔戴戴,图个应情应景新奇风趣罢了。象阿姊如许,日日不时都戴着,之前是不得已,现在阿郎发了话,却又是何必?不晓得阿姊如何想,反正月朔看了,总觉着怪累的。”
她的目光从武如月袖中移到了脸上。
瞥见春四娘哭得不能自抑,不由大吃了一惊。
她揭开帕子,细细地在脸上揾了一遍,自发差未几了,才抬眼望着他,眼睛微红地对他笑道:“他必定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与他各自过得好好的,在不在一起,又有甚么干系呢?”
武敏之一向沉默地望着她。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劈面不相逢。我那兄长,找是要找的。只是,不消过分操心,随缘吧。若能找到,当然更好。若找不到,只要他过得好好的,我……”她想得虽通透,声音仍有些哑,“我也……无憾。”
武如日若跟她一样是身穿,不也跟她一样,浮萍无根,统统都得仰仗嫂子的娘家……
毕竟,分开这么多年了。她变了,他……必定也变了。
武敏之望着她,望得她都有些不安闲了,才道:“你放心。”
她想说甚么,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敏之稳步走了出去。
话既出口,她便下定了决计,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踌躇。
他的年纪,与武敏之差未几,想来也已结婚生子了。嫂子可否容得下她?嫂子就算是好的,前面另有个家属呢。
“月朔是为阿姊感到高兴,另有阿郎……”月朔咬着嘴唇。
春四娘浅笑道:“能得国公本日这席话,我有甚么不放心的?”
“你看过霸道总裁文么?”她表情很好地问月朔。
绢帕上的数枝红梅,在面前开得如火如荼,热烈旷达,鼻端仿佛还能嗅到梅花的暗香。
春四娘绞动手中的帕子,与其为了心中执念,拉相干不相干的人死在一处,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