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了这个劝阿谁,看着真反比圣上与皇后更忙些。至于年纪悄悄惨死的女儿,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命”字罢了。
“孩儿……”夫人仿佛想说甚么,张了张嘴,却甚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的目光俄然变得热烈起来。
夫人哀痛地叫道:“孩儿……”
“我这里留不得夫人,还没问夫人要去那里?”武敏之慎重地礼道。
夫人看儿子沉默不语,稍作踌躇,谨慎地摸索道:“孩儿,姨母待你……”
武敏之不肯再与她谈下去,他简朴隧道:“我另有事儿,夫人请回吧。”
风险江山社稷!多么好笑的来由。
有何不得已?有何委曲?明摆着皇后容不得月娘,皇后要月娘死,皇后要月娘死了也不得安宁。
他斜眼看着他的母亲,那目光,真是难以言述,一抹清冷的笑意跟着浮上了他的唇角:“夫人何必,如此严峻?”
武敏之也不睬她,扬眉又道:“对了,忘了问夫人,月娘的棺木,不知定于何时送回洛阳?”
如此薄情的男人,母亲你好胡涂。母亲你有没有想过,月娘的本日,便是你的明日?
武敏之望了夫人一眼,内心忍不住一痛。
武敏之闪身躲开了她,仍然冷冷隧道:“老天若真有眼,寻我便是,毫不扳连夫人。夫人自可持续过你的斑斓日子去,至于我......不过与我那不幸的妹子一样,不敢劳动夫人操心。“
武敏之当没闻声,回身便往楼下走。他走得很快,红色的袍摆高低垂起,如一面旗号在风中乱舞。
月娘生性仁慈,何曾生过害人之心,在宫中数年,她可曾与哪个妃嫔置过气?江山社稷更是好笑,二圣一贯自夸贤明,怎不摸着知己问问,她可曾过问一句半句政事?
夫人神采灰败,死死地望住武敏之,半日没有说话。
他的眼中,肝火只是一闪,旋即若无其事加了句:“或者是因月娘走了,带走了这些花木的精气神儿。”
武敏之也不问,只在内心嘲笑了一声,要知他都没兴趣诘问这个。该来的总会来,到时圣旨一下,天然就晓得了。夫人真是,何必要跑这一趟?只怕现在,身在长安,心在洛阳。何必?
而圣上呢,至高无上的天子,月娘生前,他不能庇护她。月娘身后,他也未能还她公道。
不过细心想想,他这母亲,空有如花仙颜,仿佛从未活得明白过。在她,过一日便是一日,有一日的繁华繁华便享用一日,她那里有空去想这些事理?那里想获得这些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