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很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畴前读到如许的句子,只感觉浪漫风趣,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历验一番才是。那年,我不得已前去感业寺修行,圣上……圣上并未与我送行。感业寺中日夜孤苦,最大安慰便是忆及畴前。才知拜别,本来竟是这般滋味。”
皇后回过甚来,目光在她脸上一转,似笑非笑道:“姊姊与圣上的事儿,本不该我这外人置喙。不过,倘若姊姊累坏了本身,圣上见怪起来,我可担负不起,还望姊姊谅解我的难处。”
感遭到了皇后的谛视,顺娘不美意义地一笑。她悄悄地想抽脱手来。但圣上握得太紧,几经尽力,怕惊醒圣上,只好无法地放弃了。
“辛苦姊姊了。”皇后转开了目光,云淡风轻隧道,顺手替圣上牵了牵衣服。
顺娘望着皇后,朴拙隧道:“我虽胡涂,这点却再清楚不过。雉奴待我,不过是看在皇后的份儿上,照顾着些罢了。雉奴待皇后,才是一片至心。”
“雉奴折腾了半日,终算睡安稳了。”顺娘轻声解释,唇边笑意不减。
皇后眼睛微眯,仍然望着那柳枝,好久才道:“杨柳寄意拜别,我如何会不知?姊姊一贯自夸是偶然之人,这拜别之苦,只怕一定比我更能体味。”
顺娘应了声“是”,望向圣上的目光尽是甜美。
顺娘劝道:“所幸雉奴终归不忘皇后,现在你二人终算修成正果,当日各种不快之事,皇后倒是忘了的好。”
“忘?姊姊固然经历过死别,却不知生离更加折磨人。次次但愿,换来的倒是次次绝望。更别说天涯天涯,却漫无归期的有望等候。若非亲历,谁能晓得其中滋味?”
皇后又道:“虽是玩话,但圣上对姊姊一片至心,倒真让我恋慕。”
皇后又看了她半日,抿嘴笑道:“我们姊妹,说甚么敢当不敢当的?一句玩话罢了,看把姊姊急的。”
皇后摒退了统统宫人,与顺娘沿池畔徐行而行。她伸手折下一枝柳枝,拿在手中看了半日。
嘲笑以后,皇后又有些心伤,在圣上眼里,姊姊是人畜有害天真仁慈需求庇护的小白兔,本身这个权欲熏心狠毒手狠的皇后拿甚么与姊姊比?
顺娘脸一红,忙道:“皇后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