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王应了声“是”,却并未退下,而是对太子一礼,又行至顺娘身前,密切地唤了声“姨母。”
还是皇后突破了沉默:“算起来六郎本年一十三岁了,前几日还上折子要求出宫建府哩,算是长大成人了。在我面前,这孩子一贯老成。我常常忘了,他只得一十三岁,以是常将他当作大人对待。谁想在姊姊面前,他倒也不象一十三岁,倒象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皇后大要被骗真看球,眼角的余光里,却只要顺娘的脸。顺娘微浅笑着,不愠不恼,仿佛倒是经心专注于场上的比赛。皇后内心一软,暗叹一声,终究说了声“赐座”。顺娘仍然笑着,道了声“谢皇后”,便款款地坐了下来。
顺娘摸了摸他的背,慈爱地催促道:“后背全湿了,还不快去换衣,细心着凉。”
“谢阿娘。”沛王仰起脸,一脸的汗和灰。皇后忍不住嗔道:“跟个猴儿似的,还不快下去洗洗。”
作娘亲的,对每一个孩子,都是操不完的心,但是承情的,又有几人?
沛王喝彩道:“姨母最好了。”又抱怨了表兄几句,说他一早邀了表兄插手他的战队,表兄却推让了。如有表兄在,胜负应当早就定了,怎会博得如此辛苦。
“天然是真的,姨母何时骗过六郎?”顺娘密切地揪了揪沛王的鼻子。
顺娘替沛王捋了捋头发:“是姨母不好,姨母惦记取六郎这场比赛,一夜未眠,半夜才恍忽睡了畴昔。谁晓得夙起竟睡过了头,故而来晚了。姨母给六郎陪不是好喔?姨母固然来得晚了,不过六郎在马背上的英姿,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六郎真短长,真不愧是姨母的六郞。”
六郎明显是她的儿子,为何偏与姊姊更象母子?雉奴明显是她的夫君,为何偏与姊姊更象伉俪?为何?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个只对权势感兴趣的妇人?太子倒还好,毕竟是她亲身带大的,可惜身子太弱了些。
何况,别人不知,她却晓得,月娘是个好孩子。
进了球场,黄土飞扬,苦战正酣。是太子弘队对阵沛王贤队。弘身子不好,只在看台上观战。贤不但亲身上场,更是阵中主力。
姊姊你的确为我做了很多,可我,能给你的,已经都给了。姊姊你为何,还不满足?你为何要如此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