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娘亲的,对每一个孩子,都是操不完的心,但是承情的,又有几人?
“谢阿娘。”沛王仰起脸,一脸的汗和灰。皇后忍不住嗔道:“跟个猴儿似的,还不快下去洗洗。”
顺娘忙起家:“六郎快来,让姨母好都雅看。”一边说一边取出绢巾替他细心地擦脸。沛王仿佛很享用,待她收起了绢巾,才笑着问道,“昨儿再三叮咛,让姨母一早就来的,怎地此时才来?多少好球都错过了。”
六郎本日能在马球场上纵横驰策?圣上能与姊姊在后宫恩爱厮守?便是姊姊,圣上病弱,脾气不免古怪些,几孩儿到底年幼不知事,倒也倒罢了,姊姊你我倒是一母同胞,你怎不想想,若不是我手中握有权势,你的儿子周国公,能有本日之统统?
皇后的话未完,沛王的马已经来到了看台下,他纵身跃上马背,将球杆扔给了身后的侍从,小跑着上了看台。皇后端坐着,含笑看着沛王。沛王行至皇前面前,恭敬地行了礼:“孩儿见过阿娘。”
沛王喝彩道:“姨母最好了。”又抱怨了表兄几句,说他一早邀了表兄插手他的战队,表兄却推让了。如有表兄在,胜负应当早就定了,怎会博得如此辛苦。
一刹时,皇后俄然感觉心灰意冷。
太子与其别人顺次见过了皇后,便鱼贯退出了球场。姊妹之间,又规复了沉寂。静得仿佛能闻声球场上的黄土,在氛围中飞旋的声音。
六郎明显是她的儿子,为何偏与姊姊更象母子?雉奴明显是她的夫君,为何偏与姊姊更象伉俪?为何?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个只对权势感兴趣的妇人?太子倒还好,毕竟是她亲身带大的,可惜身子太弱了些。
“天然是真的,姨母何时骗过六郎?”顺娘密切地揪了揪沛王的鼻子。
权势!她的确对权势感兴趣。若不是大权在握,五郎,六郎,七郎,八郎,姊姊,阿娘,她身边的统统人,怎会有如此舒心的日子?
顺娘替儿子谦善了几句。太子对胜负并不看重,在一边笑道:“依我看六弟怨得在理,须知我也邀了表兄,不过表兄也回绝了。你应当光荣表兄并未插手我的战队才是。不然,胜负只怕便要改写。”
底下的话,她仿佛没想好如何说,考虑半日,只抿嘴一笑,颊上却浮起了两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