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真打趣道:“银钱事小,婚姻事大。若你真的动了心机,那也不难。不如我等与你凑凑?只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她的脸一向未示于人前,你若见过她的真脸孔,这话就当我没说。若没见过,我劝你倒要好好考虑考虑。”
杨炯较着一怔:“奇遇?哪有甚么奇遇?”
武敏之一怔:“春四娘?但是春宅那位春四娘?”
杨炯忙道:“正因常住兄好几日前说了,克日不谈风月,以是我并未向你们提及。何况,春四娘顶多算个北里名花罢了,这算甚么奇遇?”
世人都被他说得胡涂起来,纷繁诘问他这话是何意义。
李善奇道:“那春四娘性子最是古怪,好端端地,如何会想起请七郎吃蟹?”
杨炯不悦道:”承胄兄长这话好没意义,她既当我是知己,我与她天然并无男女之情。“完了结又点头:“诚如四娘所言,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何况,她的身份,到底算不上光彩。我若真娶了她,岂不是白白让人笑话?”
杨炯出了会儿神,又道:“四娘作了首诗,我念与你们听听。若感觉不好,你们再笑不迟。”
刘祎之知他意义,便笑道:“天然,我也有所耳闻,这春四娘聘请的,俱是七郎这般有才有貌的年青才俊。我这般老朽,是断不会在她聘请之列的。”
世人都等着听诗,他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催促起来,才清清嗓子,开口念叨:“三峡七百里,唯言巫峡长。重岩窅不极,叠嶂凌苍苍。
李嗣真也笑道:“我也奇特,正想问你,常住兄却先问了出来。你倒说说,若无奇遇,你如何晓得这蟹的吃法?这也罢了,本日说话,字字句句透着古怪,听得我糊里胡涂的。还不快说,这吃法,这些话,你都从那里学来的?”
世人哄地笑了起来。武敏之也微微一笑,只是目光却有些恍忽。他端起酒盏,看模样本来是想啜上一口,举至唇边却又停了下来。他就那样擎着酒盏,也不喝酒也不放下,看得刘祎之倒着起急来。
杨炯很对劲地挺直了腰身,意味深长地一笑,低头对于碟中的蟹螃去了。
杨炯解释了一句:“四娘原是剑南道人氏的,来长安途中路经三峡,她虽未明说,我却估摸着,此诗应当是她途中所作。”
孟利贞更直言道:“赎身?她这般年纪,又是这般阵容,前程明显不成限量。为何便想要寻人赎身?”世人都觉惊奇。武敏之的眉毛也不觉一挑。
这话一出,世人都面露异色,低声群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