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夫人拭泪道：“可顺娘记得很清楚，皇后固然收下了那条裙子，却从未穿过一次。我也曾问过她，当时皇后说，这么好的裙子，舍不得常日穿戴糟蹋，还说要等本身及笄礼上再穿。顺娘公然胡涂，竟然便信了，记得当时还劝皇厥后着。我劝皇后，喜好就穿上，别白放着遭踏了，到她及笄时，阿娘定会给她筹办更好的。”
韩国夫人道：“顺娘身为长女，却要靠皇后庇护，一向心胸歉疚。故而，故而待她……”她的眼圈儿更红了，“难为阿娘，倒还记得顺娘自小与皇后靠近，可皇后她……”
韩国夫人点点头：“我当时固然很舍不得，但是不想让皇后悲伤。及笄礼刚完，便脱了下来给了她。“她出了会儿神，渐渐地问道，”阿娘可记得皇后是否穿过这裙子？”
阿娘这般年纪了，韩国夫人本来不想让她担忧，可现在看来，不解释清楚，阿娘怕是不会甘心了。
荣国夫人皱眉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何况又不是甚么大事，我那里还记得？”
韩国夫人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利落，不由一愕。她抬眸望向母亲，见母亲的神采甚是诚心，眼里不由浮起了一层笑意。
“顺娘说得对，敏之自有他的造化，顺娘亦如此。我已年近九十，还能活多少年？操这些没的惹人嫌的闲心干啥？只怕，少操这些个闲心，倒能多活上两年。顺娘觉得，娘就不想作个浅显的娘亲么？可自你妹子进了宫，一大师子人全仰仗于她，就由不得娘了。”
她想了又想，终究淡淡隧道：“阿娘想差了，顺娘从未怨过阿娘。要说偏疼，”她想了起来，“顺娘从未去想这些。不过，说来好笑，阿娘感觉本身偏疼皇后，可皇后，却也感觉阿娘偏疼顺娘哩。”
荣国夫人一惊，看顺娘不象开打趣，怔了半日，颤声道：“此话当真，媚娘果然……这话从何提及？”